1974年,山東老農看見一張舊照才確認:曾被冤10年的弟弟是楊子榮

為了給風雨飄搖中的中國一個美好的未來,無數志士前赴後繼,他們中有很多人還沒有來得及看到新中國的成立就壯烈犧牲了。

對於他們,國家和人民不會忘記。

因此,建國後黨和國家積極尋找他們的家人,想給予特殊照顧。只是這項工作難度極大,尤其是那些改名換姓參軍的革命志士,我們是既不知他們老家在哪里,也不知他們的真實姓名。而家屬也不知他們參軍後的名字,更不知他們是死是活。

比如抗日英雄楊靖宇將軍,1940年犧牲于吉林。此後我軍一直積極尋找楊將軍的家人,但始終沒有下落。直到艱難尋找12年後,1952年終於在河南確山縣一個普通村莊里,找到了姓馬的兩兄妹。通過他們手中的一張老照片,才確認楊靖宇就是他們的父親,楊將軍的原名叫:馬尚德。

這樣的例子,並不鮮見。因電影《林海雪原》而家喻戶曉的解放軍剿匪英雄楊子榮也是一樣,尋找他家人的過程更為曲折。

楊子榮是在1947年2月份犧牲的,從他犧牲到確認其真實姓名和身份,時間跨度長達27年之久,直到1974年一切才確定清楚,這到底是怎麼回事?這27年里,楊家人又經歷了些什麼?且聽筆者細細說來。

1974年,山東老農看見一張舊照才確認:曾被冤10年的弟弟是楊子榮

1974年的一天,調查組的同志來到山東省牟平縣嵎峽河村,找到一位70歲的老農。他們拿出幾張照片,讓老人辨認。老人當即從幾張照片中抽出一張,看著照片上的那個人,老農百感交集,不由淚流滿面。

原來照片中的這個人,正是老人失散多年的親弟弟楊宗貴。這也讓調查組的同志終於確認,那個家喻戶曉的大英雄楊子榮,就是從這個村子里走出去的楊宗貴。

楊子榮是犧牲在黑龍江海林鎮,他當兵那幾年也主要是活躍在東北地區,而且說著一口地道的東北話。因此很多人都以為他是東北人,調查組的同志們也一直在東北地區找他。那麼一個山東人,為什麼能說一口地道的東北話,一切要從楊子榮小時候的經歷說起。

1917年1月28日,楊宗貴出生在山東省牟平縣嵎峽河村一戶貧困的農民家庭。父親楊世恩是一位泥瓦匠,母親宋學芝是一位普通的農婦。雖然夫妻倆都很勤勞,但是身在那樣的亂世,勤勞並不能讓這個家衣食無憂,一家人始終過得緊巴巴地。

楊宗貴4歲時,為了能讓這個貧困的家庭能有所改善,父母和當時很多山東人一樣,做出了「闖關東」的選擇,一家人遷徙到了遼寧安東。

到了遼寧後,一家人的生活並沒有像希望的那樣得到改善。背井離鄉的選擇還讓一家人連賴以為生的田地都沒有了,楊世恩還能靠著泥瓦匠的手藝活掙點錢,宋學芝就只能靠撿破爛補貼家用。

但即便他們如此辛苦地勞作,一家人溫飽都難以解決,他們只能做出一個艱難的選擇:一家人分開求生。父親楊世恩帶著一個女兒繼續在安東生活,母親宋學芝則帶著兩個兒子和兩個女兒返回老家,繼續種田過活。

我們已無從得知,宋學芝在亂世中是怎麼帶著4個兒女艱難求活的,只能知道即便是在那樣的艱苦環境下,她依舊靠著省吃儉用攢下一些錢,供楊宗貴讀了幾年私塾。她總是在力所能及的範圍內,給予孩子最多的東西。

只是好景不長,隨著膠東地區軍閥混戰的加劇,生活變得越發水深火熱。實在過不下去了,宋學芝只能讓兒子讓楊宗貴再次前往遼寧,尋找父親楊世恩。

1974年,山東老農看見一張舊照才確認:曾被冤10年的弟弟是楊子榮

就這樣,在1929年,12歲的楊宗貴一路輾轉再次來到了遼寧安東。兩年後,日本侵略者在東北地區發動了九一八事變,楊宗貴自此開始了在東北闖蕩打拚的艱苦生活。

當時的楊宗貴只有14歲左右,也沒有什麼技藝傍身,只能靠著做苦力艱難求活。他先後做過碼頭搬運工、船工、給有錢人家護院……

這樣的生活一直持續了10多年,這也讓楊宗貴不僅習得一口地道的東北話,而且底層行業摸爬滾打的經歷,也讓他熟悉了當地土匪的「黑話」。而這一切,也為他參軍後剿匪鬥爭的如魚得水打下了堅實的基礎。

1943年,楊宗貴已經在鞍山千山採礦區當了好幾年礦工。當時的礦區在日偽軍的掌握下,對於這些礦工他們動輒打罵、肆意欺壓。

有一次,楊宗貴看到日偽監工又在毆打工友,他內心的憤怒難以抑制,憑什麼在中國人自己的土地上要受外邦人的欺辱?

為此他和監工發生了衝突,還動手打了對方。在這種情況下,礦區顯然已沒了他的容身之處。為了躲避日偽的報復,楊宗貴在工友們的幫助下,逃離了礦區,一路輾轉逃回了山東老家。

回到老家,宋學芝看兒子已經26歲,早到了成家的年紀,就作主為了說了鄰村的姑娘徐萬亮。兩人成親後,楊宗貴就開始了務農生活。

楊宗貴闖蕩打拚多年,也經歷了很多的事情,他知道外敵一日不除,想要安穩地做個種田翁都不可能。於是在務農之餘,他加入當地的民兵組織,積極參加抗日活動。1945年,八路軍解放牟平城、煙臺市,楊宗貴都曾以民兵的身份參加戰鬥。

抗日戰爭勝利以後,正好八路軍在當地擴編徵兵,楊宗貴得知這一消息後,當即就報了名。填寫報名表時,楊宗貴考慮到其中的危險性,為了不連累家里人,便沒用真實名字,而是用了自己鮮為人知的字:子榮。改名這件事,他沒有對家里人說過。

就這樣,楊宗貴以「楊子榮」這個名字,加入了八路軍。不久,楊子榮所在的部隊奉命挺進東北。自此以後,他就徹底和家里斷了聯繫,母親和媳婦都知道他去參軍了,但對於他的其它情況全然不知。

1974年,山東老農看見一張舊照才確認:曾被冤10年的弟弟是楊子榮

老話說「是金子到哪都會發光」,這句話用在楊子榮身上可謂是再合適不過。他見多識廣,對於東北地區又很熟悉。當班長、排長研究敵情時,楊子榮經常能夠說出一些好點子。這樣出色的表現自然是受到了上級領導的關注,剿匪戰鬥開始後,他被點名調進了偵察排。

進了偵察排後,大家才發現,楊子榮不僅對東北地區風土人情了解得很深入,而且還有一手高深的「偽裝」技能。他偽裝以後,就連每天和他朝夕相處的戰友不仔細看,也認不出他來。這也讓楊子榮在偵察排如魚得水,屢屢出色地完成上級交給他的偵察任務。

1946年3月,部隊開始在牡丹江地區剿匪。當時有一夥土匪占據著杏林村,他們人數有400多人,而且在村子周圍都修築了圍牆,可謂是易守難攻。他們憑藉人多勢眾和手里的武器精良,給我軍造成了不小的傷亡。

在這種情況下,如果是繼續正面強攻,我軍勢必會有更大的傷亡。部隊領導們開會商議後,決定勸降這伙土匪。

但是由誰來勸降呢?要知道這里的勸降可不像現在很多電影里演的那樣,隔著老遠和對方喊話那麼簡單。它需要戰士深入匪窩,和土匪們面對面談判。這樣的勸降無疑充滿了危險性,畢竟土匪向來沒什麼規矩,一旦溝通不暢發起狠來,很有可能對勸降的我軍戰士直接出手。

最後,部隊首長寫了一封勸降信,對著全連官兵喊道:「誰敢給敵人送信去,站出來!」

楊子榮沒有絲毫猶豫,朗聲答道:「我敢去!」

就這樣,楊子榮揣著勸降信,晃著一條白毛巾,一路走進了杏林村。當時在外面的我軍戰士,都捏了一把汗,不知道里面到底是何情形,也不知道楊子榮有沒有遇到危險。他們只能端著槍,槍口始終對著杏林村,默默地等待著。

好在大家的擔心的事情並沒有發生,楊子榮進了村子後不久,就帶著幾個匪首走出了村子。這伙匪患就這樣被我軍兵不血刃地解決了。而楊子榮也因為在這一次的戰鬥中的出色表現,被授予特等功,還被部隊評為「戰鬥英雄」。

1974年,山東老農看見一張舊照才確認:曾被冤10年的弟弟是楊子榮

上面這一事跡雖然在《林海雪原》和同名電影中都有描述,不過要說楊子榮最廣為人知的經歷,還要屬「智取威虎山」。

經過我軍一年多的剿匪戰鬥,當地的土匪基本都被肅清,剩下的就只有一些頑匪窩點和零散的流匪。這其中有一支「座山雕」率領的頑匪,始終下落不明。

「座山雕」原名張樂山,15歲進山當了土匪,18歲成為匪首,做了幾十年土匪,經歷了清兵、張作霖的軍閥部隊、日偽軍的一次次圍剿,但始終未被擒獲。

「座山雕」這伙土匪還和其他土匪有很大的不同,他們的警惕性特別高,行蹤也十分隱秘,從不大股活動,基本都是少數人分散出入山林。別說當地普通老百姓不知道他們匪窩的下落,就是一般的土匪團伙對「座山雕」的底細也不清楚。

這伙土匪也是我軍的主要剿滅目標之一,只是大部隊找了很久,始終沒有找到他們的落腳點。正當大家不知道該怎麼辦的時候,已經升任為偵察排排長的楊子榮想到了一個好辦法。他提出:化妝成土匪,打進「座山雕」匪窩

起初部隊領導覺得這個方案風險性太大,並不同意。但是當楊子榮身穿一件大黑襖,外面罩著一件黃呢子大衣,頭戴一頂狗皮氈帽,出現在戰友們面前時,大家最終同意了楊子榮的方案,因為他的扮相活脫脫就是一個「土匪」。

之後,楊子榮便帶著其他5位戰友,扮作土匪走進了深山。其實當時上級首長給他們的任務是偵察匪情,查清「座山雕」的匪窩後就回來報告,之後等大部隊出動剿滅這伙土匪。但誰也不曾想到,他們這一去,直接就生擒了「座山雕」。

楊子榮走進夾皮溝後,並沒有四處打探,因為這種方式並沒有什麼用。以他對土匪的了解,距離匪窩最近的村子肯定會有土匪的聯絡人和聯絡點。而在夾皮溝一帶,只有一個村莊。於是,楊子榮等人便在村子里「守株待兔」。

果然,在蹲守了一段時間之後,他們發現了兩個行蹤可疑的人。楊子榮當即帶著戰友攔住了他們。起初兩個土匪還十分警惕,但是當楊子榮開口後,他們的警惕就放下了大半,原來楊子榮張口說的就是土匪之間交流用的「黑話」,相當於暗語。

就這樣,兩個土匪答應引薦他們上山入伙。不過具體情況,要先找「座山雕」請示。

不久後,兩個土匪帶著「座山雕」的口信返回,同意楊子榮等人入伙,但是還要等一段時間才能上山。不得不說,「座山雕」這伙頑匪警惕性是真的高,將楊子榮等人一晾就是十多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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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在大部隊都快失去耐心的時候,終於有人來帶楊子榮等人上山了。進入匪窩後,楊子榮當即就動手捉住了「座山雕」。不過為了不引起土匪們的拚死反抗,當時楊子榮等人並沒有直接表明身份,而是繼續假裝是土匪。他們告訴這伙土匪,之所以捉「座山雕」只是不滿他的招待不周,不想再投靠他了,想讓他引薦投奔國民黨部隊。

這樣的舉動果然騙過了這伙土匪,當楊子榮等人綁著「座山雕」和我軍接應的戰友匯合以後,他才亮出身份,這時「座山雕」才反應過來是怎麼回事,只是一切都為時已晚。因為這次的出色表現,楊子榮被榮記三等功。

活捉「座山雕」不久,我軍接到群眾反應,附近的鬧枝子溝有土匪出沒。部隊首長決定讓楊子榮帶領小分隊偵察敵情。他們一行人冒著大雪趕到鬧枝子溝時已經臨近傍晚,於是只能選擇在一個獵戶的窩棚里休息。

隔天一早,他們從獵戶口中得知了土匪活動的大致區域,便踩著齊膝的積雪踏上了尋找土匪的路。不久之後,他們就找到了一個冒著青煙的窩棚。幾人悄然前行,神不知鬼不覺地摸到了窩棚門前。楊子榮一馬當先,一腳踹開窩棚門,手中的槍指著幾個土匪大喊:「不許動,舉起手來!」幾個戰友緊隨其後。

這幾個流竄的土匪早已是「驚弓之鳥」,見此情景直接亂作一團,拉起槍栓就準備抵抗。面對這種情況,楊子榮直接扣動扳機,想要警告土匪。誰知因為天氣酷寒,槍栓已經被凍結,楊子榮的槍並沒有打響。這時土匪的子彈卻迎面而來,楊子榮沒來得及躲避,不幸胸口中彈犧牲。那天是1947年2月23日,當時的楊子榮年僅30歲。

1974年,山東老農看見一張舊照才確認:曾被冤10年的弟弟是楊子榮

楊子榮犧牲後,海林縣上萬軍民為他舉行了隆重的追悼大會。東北軍區司令部授予了他「特級偵察英雄」、「戰鬥英雄」的光榮稱號,而他生前帶領的那個排也被命名為「楊子榮排」。

那麼楊子榮這個「戰鬥英雄」又為什麼會戴了10年的「土匪帽子」呢?

其實這都源於一句沒有根據的流言。在楊子榮犧牲同年冬天,嵎峽河村一位闖關東的村民從東北返回,他給村里人帶回一個消息,說自己曾在牡丹江看到過楊宗貴。

他仔仔細細地把自己看到的情形,跟村里人描繪了一遍,他說楊宗貴:一身土匪打扮,頭戴禮帽,穿黑棉襖,腰間插著兩支匣子槍。其實咱們想想就知道,這個村民看到的是楊宗貴為了剿匪工作,扮成土匪後的樣子。

這件事也引起了村幹部的重視,他們當即就把楊宗貴母親宋學芝和妻子徐萬亮叫到村公所盤問。

對於楊家人來說,這件事顯然就是「晴天霹靂」。他們一直都知道楊宗貴是去參軍了,而且是通過政府招兵參的軍,怎麼可能會是土匪呢?

母親宋學芝是最了解兒子的,當年兒子之所以從礦區逃回家,就是因為看不慣窮人被人欺負。像他這麼有正義感的人,怎麼可能會當上土匪?在她看來,楊家人再窮也斷不會做出這樣的事來。

而妻子徐萬亮也絕對相信丈夫的為人,嫁入楊家這麼多年來,這一大家子人是什麼樣的秉性,她再清楚不過了。

面對村幹部的詢問,婆媳倆怎麼都不肯認,他們一遍遍地說:「宗貴不會的……」但任憑她們怎麼解釋,都敵不過人家的親眼所見。

就這樣,村里不但取消了楊家作為軍屬的「代耕」,還把他家掛的軍屬「光榮牌」也給摘了。

要知道,這塊光榮牌曾是楊家人的驕傲。

過去的幾年里,婆媳倆就是靠著等兒子、丈夫凱旋歸來的信念,才苦苦撐著這個家。而現在從光榮的軍屬一下子就成了土匪家屬,可謂天差地別。此後,整個楊家人都將在村子里抬不起頭了。

在這種悲憤下,妻子徐萬亮不幸患上重病。別人的冷眼,再加上與丈夫唯一的女兒又早夭了,她實在扛不住壓力,於1952年早早地離開人世。在病床上的最後時刻,她依舊關心著丈夫的下落,囑託家人以後有消息了,要到她墳前「告訴」她。至死,她都不信丈夫會去當土匪。

兒子長期下落不明,兒媳的又早早離世,這對楊母宋學芝的打擊可想而知,無數次她都想一死了之。但沒能查明兒子的下落,沒有摘掉戴在兒子頭上「土匪」的帽子,她又實在不甘心。在此後的幾年里,她隔三差五就到縣上去找上級部門解決兒子的問題。

短短几年里,她前往縣上的次數多達幾百次。最終,縣政府在詳細了解情況之後,也判定公社將楊宗貴視為土匪,單憑一個村民的一面之辭屬於證據不足。

就這樣,從1947年到1957,戴了10年「土匪家屬」帽子的楊家人,終於「脫帽」了。不久,根據相關規定,宋學芝收到了一張「失蹤軍人通知書」。次年,她又收到一張「革命犧牲軍人家屬光榮紀念證」,這也讓家里原本被摘掉的「光榮牌」重新被掛了起來,而她也享受到了烈屬的待遇。

1974年,山東老農看見一張舊照才確認:曾被冤10年的弟弟是楊子榮

也是在這一年,曲波的小說《林海雪原》問世。一時間「戰鬥英雄」楊子榮的故事傳開了。後來,由該小說改編的現代京劇《智取威虎山》上演後,楊子榮的名字更是家喻戶曉。

楊家人居住的嵎峽河村比較偏遠,並沒有《智取威虎山》的演出,但是村里的廣播卻時常播放這一劇目。當時楊母宋學芝已經臥病在床,聽著廣播里楊子榮的傳奇故事,不管是她還是楊家其他人,都沒敢把楊宗貴和楊子榮想到一塊去。

楊子榮是家喻戶曉的大英雄,而她兒子楊宗貴是戴了「土匪」帽子10年的人。

1966年,宋學芝老人去世,她始終不知道那個聽說過無數遍的楊子榮就是自己兒子楊宗貴,她是懷著無限的遺憾和對兒子的思念離開人世的。

一面是楊家婆媳在村里的先後離世,一面是楊子榮生前所在部隊的持續尋訪。楊子榮參軍時檔案制度不完善,他又是改名參軍,調查工作一度陷入僵局。直到後來,有幾個老戰友回憶,說楊子榮家鄉在膠東地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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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69年,在楊子榮犧牲22年後,他生前所在的部隊和海林縣政府再次組成聯合調查組,直奔膠東而去,這一次他們誓要讓英雄魂歸故里。

經過調查組細緻的走訪調查,他們將榮成、牟平、海陽、文登四縣列為了調查的重點。

調查組在這四個縣又是大力廣播,又是張貼尋人啟事,但是始終收效甚微。他們曾得到100多條線索,但是經過核查,所有線索都是錯誤的。就這樣過了兩個月,正當同志們一籌莫展之際,調查工作迎來了轉機。

一位牟平縣城關鎮民政部門的工作人員,在查閱牟平縣軍屬烈屬撫恤登記表的時候,發現楊宗貴的資料和楊子榮的經歷有極高的重合度。調查組的同志當即奔赴嵎峽河村,走訪當地百姓,從他們口中打聽到了楊宗貴的情況。

其中,有一位名叫韓克利的老人提供了一條關鍵的信息,他和楊宗貴是同時報名參加八路軍的。當時楊子榮還問過他用的是不是真名,韓克利當時用的確實是真名,便肯定地回答了楊宗貴。而楊宗貴則跟他說自己用的並不是真名,因為家里有一大家子人,要保護他們的安全。

有了這些線索,再加上村民們描述的楊宗貴的樣貌,和楊子榮有很高的相似度。至此,調查組的同志初步認定,嵎峽河村的楊宗貴就是楊子榮。

但是只有這些信息還不能完全確認,畢竟這都是建立在大伙兒口頭表述基礎之上,並沒有影像資料的佐證,很難讓所有人信服。於是,這一情況也就遲遲無法確定下來。

直到1974年,《林海雪原》的作者曲波輾轉得到了一張照片,這張照片是楊子榮在1946年被評為團戰鬥模範時和戰友們的合影。70年代了,對照片的處理技術顯然比以前要進步多了。以前照片上看不清楚的人,現在都有辦法處理清楚畫面了。曲波找到技術人員,把這張照片中楊子榮的影像翻拍、放大,而後交給了調查組的同志。

1974年,山東老農看見一張舊照才確認:曾被冤10年的弟弟是楊子榮

得到這張珍貴的照片後,調查組迅速趕到楊家,找到楊宗貴的哥哥楊宗福辨認。這也就有了本文開頭調查組同志尋找楊宗福辨認照片的一幕。

70歲的楊宗福拿著那張照片,淚流滿面地說:「他就是俺宗貴兄弟!」也是直到此時,楊子榮的身份才得以真正確認,而這距離他犧牲已經過去了27年。

1974年,山東老農看見一張舊照才確認:曾被冤10年的弟弟是楊子榮

流淚許久後,楊宗福蹣跚地來到母親和弟媳的墳前,告訴她們:她的兒子,她的丈夫,並不是土匪,而是一位頂天立地的大英雄!

英雄已逝,雖然這份屬於楊家人的榮譽遲到了27年,但終究調查組還是在茫茫人海中找到了他們。楊子榮沒有自己的兒女存世,但楊家的子侄們都以有這樣一個叔叔為榮,村里也為出了這樣一個大英雄為榮。而對楊子榮來說,這盛世如他所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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