狗頭,這可能是人類歷史上最有價值的表情包

古希臘的托勒密覺得世界是圍繞地球轉的,地球就是世界的中心。哥白尼覺得世界是繞著太陽轉的,太陽是天文學變革的中心。而我覺得世界是圍繞著馬斯克轉的,馬斯克做什麼就有一堆同行,馬斯克看好什麼什麼就大火,馬斯克喜歡狗狗幣,狗狗幣就暴漲。

一向對錢不敏感的同事都意識到了狗狗幣的火爆,前兩天抱著我的大腿痛哭:「我們錯過了比特幣,又錯過了狗狗幣,我們什麼時候能暴富啊?」

我很理解 A 君,畢竟我和它一樣,都錯過了所有的風口。看著狗狗幣一漲再漲,家里養了柴犬的我忍不住抽泣——我也對柴犬汪汪的力量一無所知。

狗頭,這可能是人類歷史上最有價值的表情包

▲ 我的柴和狗狗幣的柴沒什麼區別,但價值差別很大

世上最有價值表情包:汪汪汪汪汪

2005 年 11 月 2 日,普通的一天。但在這一天,被全世界最多人看過的狗子 Kabosu 出生了。她是一隻小母柴,剛出生的時候毛發都是黑色的,距離廣為流傳的柴犬照片相差甚遠。

2010 年 2 月 13 日,Kabosu 的主人把自家柴犬趴在沙發上的幾張照片發到了她的Blog網誌上。在這組照片里,Kabosu 張牙舞爪,也乖乖趴下,但最終大火的卻是狗狗雙手交叉,柴犬標志性豆眉直視鏡頭的照片。

狗頭,這可能是人類歷史上最有價值的表情包

▲ 多年後舊照重拍,Kabosu 的臉龐沒那麼圓,嘲諷感也幾乎消失了

人們把這只柴犬的照片做成表情包,在不同的網站和應用中流傳。但要到 2013 年 7 月,這個表情包的搜索才會有一個明顯的上升。2013 年 8 月,美國 ACG 圖片討論主題社區 4chan 在 Reddit 上對另一社區 r/Murica 發起了沖擊,它們用 Kabosu 照片衍生的表情包占領了這個社區。

本意是想挑事「洗版」,誰知道 r/Murica 也很喜歡這個狗頭表情包。即便 r/Murica 不喜歡被挑釁上門的行為,但這個表情包卻征服了它們,雙方的衝突沒有更進一步,這也算是「相逢一狗泯恩仇」的最佳案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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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4chan 用狗狗幣占領社區. 圖片來自:dailydot

在這次的事件之後,狗頭表情包成功的被更多人知道了。它被「Know Your meme」評為年度最佳 meme,被越來越多人所使用。

這也是比特幣價格極速上漲的一年,當時有非常多的人質疑比特幣的價值,狗狗幣的創始人也是其中一員。為了嘲諷比特幣,Jackson Palmer 買下了由 Billy Markus 創立的 Dogecoin.com 以對標比特幣的 bitcoin.com 的官網。

這可能也是狗頭嘲諷功力最猛的一次,價值不可估量。截至發稿前,狗狗幣市值為 $33.94B,想到這本身也是一個嘲諷玩笑,是不是覺得狗頭的嘲諷力 Max 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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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覺得它看上去在嘲諷虛擬貨幣

不過這些和大部分的中國網際網路用戶沒什麼關系。中國網際網路用戶熟悉的狗頭表情故事還得從 2014 年講起。

中國狗頭,狗出四五六七八版本

那是中國網際網路風起雲涌的一年(劃掉),當年風頭正勁的微博剛做了一個 3.6 的大改版。當時處於 iOS6 與 iOS7 的過渡期,微博整體的界面呈現卡片化的特點。因此設計團隊的負責人岳陽明也決定重新改版微博表情,這是一次其他部門領導都不了解,完全由設計師主導的改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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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網友自製的狗頭表情變化

兩個設計師每天也只有一兩個小時能做微博新表情,斷斷續續做了快三個月才完成。但新表情的評價卻也呈現了兩極化的特點,這套表情設計師之一的馮大偉五年後在知乎回憶這段經歷:

這套表情發布之後,每天都有人罵,甚至有人創建了話題#抵制新版表情#。

我每天提心吊膽,搜關鍵詞看用戶反饋到半夜,生怕公司因為用戶反映強烈把這辛辛苦苦做了三個月的項目下線了,還好被老大頂住了。

不過在很多表情都有用戶罵的情況下,也沒有一個用戶罵狗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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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微博狗頭,永遠的神

在做新的微博表情之前,狗頭表情包在國外已經非常火爆了。馮大偉自己也說他在各種設計交流群里幾乎每天都能看到有人在發這套表情包。在這種情況下,他的想法是「如果在一群黃臉中塞一隻表情詭異的狗一定會有特別的效果。」當時設計師本人都沒想到能這麼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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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微博狗頭進化史

為了和微博表情保持一致,馮大偉並沒有模仿照片去畫,而是放大了眼睛和眼神的萌傻感,打造出了初代狗頭表情。事實證明,一個好的設計基本也會得到身邊人的認可,馮大偉的領導和同事都很喜歡這個表情,其中一位同事還設計了「喵喵」表情作為狗頭 doge 的女票,原設計師又為此新增了一個浪頭表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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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doge、喵喵、浪頭,連 doge 都有女朋友,你沒有

接下來就是用戶發揮作用的時候了。發現狗頭表情妙處的微博用戶給狗頭表情添加了新用途,「狗頭保命」以及「正話反說」。由於狗頭表情自帶不屑和魔性的含義,經常有人在內容後加上它,表達反諷之義。隨著使用的人越來越多,狗頭表情逐漸代替了原先的「我在反諷」,成為大家所接受的反諷標志。

微博的狗頭大受歡迎,中國其它應用平台也紛紛跟進,在自己的表情系統中加入了狗頭的設計。

QQ 的狗頭被說長得像松鼠,兩只耳朵更靠近,看起來更活潑一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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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 站狗頭表情好幾個,最接近的狗頭表情和微博很像,只是更有立體感。除此之外還新增了狗臉上窄下寬的棕色柴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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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B 站狗頭表情

值得一提的是 B 站小電視版也有自己的狗頭,那更像是 B 站標志小電視的「狗化」,既有品牌元素也保留了原先的嘲諷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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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B 站小電視「狗化」

釘釘表情自帶讓人呼吸驟停的恐懼,眼睛不僅斜視還向上翻,這個側翻白眼讓很多人稱為「滑稽與狗頭的二代混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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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老蕉 Banous B 站視頻《盤點各平台的「狗頭」表情》截圖

支付寶狗頭不僅有柴犬,還新增了哈士奇。這個狗頭應該是全網最圓潤的了,豆眉皺眉清晰,雙下巴還有褶子,看上去是個富貴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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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支付寶狗頭

抖音的狗子則更扁平化,狗子本身也更活潑。眼睛從斜視變成了鬥雞眼,還吐舌頭。只是這種設計也讓原先反諷的感覺弱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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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抖音狗頭

最後還得說下微信的狗頭表情。2020 年 1 月,微信狗頭千呼萬喚始出來,這個表情不再圓潤,反而變得稜角分明,狗臉更接近與長方形,再加上兩個尖尖耳朵。微信還為這個表情做了抱枕,在之前推出的表情盲盒中,狗頭也是最重量級別的隱藏盲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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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微信狗頭周邊

作為中國用戶數最大的應用,微信狗頭一出就被用戶拉著對比微博。有人喜歡,但也有很多人覺得不如微博的原生狗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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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曾主導了微博新表情設計的岳陽明也轉發過網友對微信狗頭的調侃

商標、狗狗幣,狗頭價值無窮

作為各個平台都配備,人民群眾喜聞樂見的表情,狗頭標志不僅有了自帶的含義,也有了更多的商業利益。

企查查 app 就顯示,最近北京字節跳動網絡技術有限公司新增「狗頭」、「狗頭大作戰」相關商標申請信息。再加上此前騰訊、新浪微博關聯公司於 2021 年 2 月都陸續申請過「狗頭」相關商標,狗頭的商標戰爭已經在進行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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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微博申請狗頭商標

不過也不必擔心發狗頭表情包會不會侵權,因為這更像是智慧財產權保護的常見操作。由於這些表情很受歡迎,會有很多商業品牌對這類表情進行搶注,把它當作吸引顧客的重要元素,所以品牌也會積極做一些戰略防禦。

當然商標都是之後的准備,狗狗幣可是 2013 年就成功變現了。隨著馬斯克在 Twitter 中對狗狗幣元素的應用,這個虛擬貨幣越發水漲船高,成為了繼比特幣後最有價值的虛擬貨幣。

馬斯克先是發布了一張狗頭表情登陸外星球的圖片,並配文「照圖理解」。再加上之後的解釋「在真實的月球上」,恐怕沒人會懷疑此人想帶著狗狗幣上天了。等到 2 月 4 日馬斯克發推把自己和狗頭表情放一起時,狗狗幣在短時間內就漲超 8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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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帶幣達人馬斯克

作為曾經嘲諷虛擬貨幣的玩笑,狗狗幣搖身一變成為了虛擬貨幣的代言人,某種長度上看也蠻諷刺的。只是在狗狗幣讓很多人一夜暴富的現在,一貧如洗的我只能抱著我的狗狗和你聊一聊為什麼狗頭能火。

家有柴犬的我覺得,這是因為柴犬不管怎樣都可愛。雖然濾鏡糊住了我的雙眼,但這確實是一個很重要的原因。相比其它樂於服從人類的犬種,柴犬因高冷倔強聞名於世。你看網上流傳的柴犬 meme,要麼是傲嬌狗頭,要麼是賴著不走,它在某種程度上也代表了我們的倔強和任性。

仔細看看微信的狗頭表情,你就會發現不管狗狗眼睛往哪里轉,都很有戲劇感。向左看的時候,它像是聽到你說話但不想理你的柴犬;眼睛正視你的時候,你可能會覺得狗頭黑色眼珠發出了鐳射光;向右看的時候,再次把嘲諷值拉滿。

狗頭,這可能是人類歷史上最有價值的表情包

▲ 不管眼睛怎麼動,這個表情都會受歡迎

狗頭原型 Kabosu 被稱為神煩狗,也是因為它的表情契合了人們當時的心理。我就靜靜看你裝,看你還能說出什麼降智發言,這是你說的我什麼也沒說……這些都成了人們對狗頭表情的解讀。可以說,日本 Kabosu 只是坐在沙發上拍了張照片,大洋彼岸的人們就自動把自己的心情和想法帶入了進去。

誕生 11 年,狗頭表情並未過時,反而是在各個設計師的二次創作後煥發出了第二春、第三春,每一個人都能用不同的狗頭表情包進行內容的表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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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Doge,永遠的神

不管狗狗幣是不是真的有價值,人們對狗頭表情的愛都是真實的。

你狗狗幣暴跌就暴跌了,和我們狗狗有什麼關系呢?

來源:愛范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