怪物廚房Vol 3:星空中的海怪

波塞冬的深海國度里住著許多奇奇怪怪的生物,其中一些像是陸地生物的海洋翻版,比如波塞冬的坐騎海馬(Hippocamps),也就是海洋里長著魚尾的馬,有著馬的頭和前肢,但覆蓋著綠色的魚鱗,長長的蛇形尾巴末端長著魚鰭。它們經常被海洋男神與女神們用作坐騎,海王波塞冬使用海馬的方式則更高級,他駕著由兩匹或四匹海馬拉的戰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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另一些海洋生物則非常可怕,尤其是被稱為刻忒亞(Cetea)的海怪們(單數形式叫刻托斯),它們蛇形的身軀異常龐大,一排排鋒利牙齒閃著光。海洋仙女涅瑞伊得姐妹們也經常乘坐著刻忒亞在海中穿行,可能因為它們運輸能力比海馬更強大。

在《伊利亞特》里,這些龐然大物似乎只是波塞冬和安菲特里忒馴養的溫馴寵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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奧德修斯就比較謹慎了,在《奧德賽》中,他因為刺瞎了波塞冬之子獨眼巨人波呂斐摩斯的眼睛,得罪了波塞冬,故擔心在漂泊的路上遭到波塞冬報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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奧德修斯的擔憂並非無稽之談,因為刻忒亞破壞力驚人。好幾代人之前,英雄珀爾修斯就曾在衣索比亞遭遇過一隻刻托斯。

這個故事是這樣的,衣索比亞國王刻甫斯有一個非常美麗的女兒安德洛墨達,王後卡西俄佩亞(Cassiopeia)深深為女兒的美貌感到自豪,吹噓說她比海洋仙女們更漂亮。五十個海洋仙女十分憤怒,覺得自尊心和虛榮心受到雙重傷害,便紛紛請海王波塞冬派出一隻刻托斯,並威脅衣索比亞人,除非把安德洛墨達丟給海怪餵食,否則就要淹沒整個國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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頓時,全國鬧得沸沸揚揚,紛紛要求父王獻出女兒拯救全國。萬般無奈之下,刻甫斯只好把女兒綁在懸崖上等待刻托斯前來進食。幸好此時英雄珀爾修斯剛剛從大地盡頭獵殺美杜莎回來,腳蹬赫耳墨斯的飛行涼鞋路過海角,在千鈞一發之際從空中猛撲下來,用赫爾墨斯的利劍狠狠地刺進刻托斯的背部,在它沉入水底前一再刺殺,直到海怪的口中湧出了黑血。不久它就浮屍海面,然後被海浪衝走。珀爾修斯飛到安德洛墨達身邊,替她解開鎖鏈,並把她帶回王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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珀爾修斯一家死後,宙斯將他們提升到星空,成為秋季的星座:帕修斯成為英仙座(Perseus),安德洛墨達成為仙女座(Andromeda),她的母親成為仙後座(Cassiopeia),她的父親成為仙王座(Cepheus),從美杜莎的血誕生的飛馬帕格索斯(Pegasus)為天馬座,而刻托斯成為鯨魚座(Cetus)。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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無獨有偶,特洛伊也曾遭遇過波塞冬派出的刻托斯威脅,這個故事有幾種不同的版本,其中一個是這樣的:構成特洛伊人的主要民族透克里亞人(Teucrians) 當時忘記依照慣例祭祀波塞冬,波塞冬十分惱火,立刻摧毀了受農業女神保護的莊稼,還從海里派出一隻刻托斯來騷擾特洛伊的海洋貿易線路。由於無法忍受飢荒,透克里亞人向農神忠實的僕人希厄剌克斯(Hierax)求救,後者給透克里亞人大量大麥、小麥和其他穀物,使他們擺脫了飢荒。但他的義舉激怒了波塞冬,於是波塞冬把他變成了一隻獵鷹。

另一個版本說,特洛伊國王拉俄墨冬決定建造著名的特洛伊城牆,並幸運地得到阿波羅和波塞冬的服務,那時宙斯對阿波羅和波塞冬發動叛亂一事十分惱火,便強迫他們給拉俄墨冬做苦工。在阿波羅彈奏里拉琴,為拉俄墨冬放牧羊群的時候,波塞冬在修築特洛伊的城牆,而列列吉亞人埃阿科斯(Aeacus)給波塞冬搭了把手。但拉俄墨冬賴掉了兩位大神的報酬,招致他們的怨恨,波塞冬派出一隻刻托斯蹂躪了整個國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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根據神諭指示,特洛伊人不得不不時地向刻托斯供奉一名少女;有一次正好神諭正好選中了拉俄墨冬的女兒赫西俄涅,拉俄墨冬只好把女兒綁在懸崖上。當時赫拉克勒斯剛從阿馬宗女戰士的征戰歸來,他答應拉俄墨冬會殺死海怪,救回他的女兒,只要拉俄墨冬能把宙斯送給特洛伊的神駿送給他作為謝禮。那些駿馬是宙斯化作老鷹擄走俊美的特洛伊王子伽倪墨德後補償給特洛伊初代國王特洛斯的補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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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赫拉克勒斯殺死了刻托斯後,拉俄墨冬又食言了,假裝對神馬的事一無所知,於是赫拉克勒斯率領六艘艦隊攻打特洛伊城,殺死了拉俄墨冬和他的兒子們,只除了還在襁褓中的波達耳刻斯(Podarces),還把赫西俄涅送給了一同來攻打特洛伊的忒拉蒙做妾。赫西俄涅贖了她的弟弟波達耳刻斯後,赫拉克勒斯立他做了特洛伊的國王,從此後孩子被改名叫做普里阿摩(Priam),也就是《伊利亞特》里的那位善良特洛伊老國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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刻托斯雖然十分可怖,原型卻並不神秘,希臘人用它當作大型海洋生物的通用詞,包括普通的鯨和鯊魚。希臘人詩人俄庇安(Oppian)說:「海神波塞冬巢穴中里孕育出來的巨大刻忒亞並不比陸生的掠食野獸更可怕,但無論在力量和體型上,海洋中的可怖猛獸都更勝一籌……」然後詩人就描繪起了捕鯨的事。「海中哺育的鯨群數量眾多,體型龐大。它們並不經常從海水里中現身……對食物的貪婪永無休止,總是飢餓……也經常給船隻帶來恐懼……」

刻忒亞並非只有鯨一種,據說還有一種類似美人魚的刻忒亞,長著女人的頭、魚的尾巴,像魚刺一樣鋒利的頭發,它們被稱為印度洋的刻忒亞,據說在斯里蘭卡附近數量眾多。乍聽之下,這些刻忒亞很像是儒艮,但羅馬學者埃利安在《論動物》中是這麼描繪的:「那些(塔普羅班的印度人)住在海邊……致力於捕魚和刻忒亞……這些生物有巨大捲曲的尾巴,腳有爪子或鰭。據我所知它們是兩棲動物,晚上在田野里像牛和白嘴鴉一樣吃草;它們還會用尾巴盤繞搖動椰棗樹,當椰棗因劇烈搖晃而像陣雨一下落下時,它們就能盡情享用。天將拂曉,曙光微露,這些動物就跳進海里,隨著黎明的到來就消失在海里了。」這樣又比較像是河馬之類的動物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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題外話

講述宙斯、波塞冬和珀爾修斯愛恨情仇的希臘神話電影《諸神之戰》中,導演/編劇放著原本說好要出鏡的希臘海怪刻托斯不用,反而派出北歐神話里的海怪克拉肯(Kraken)來威脅衣索比亞國王,簡直比關公戰秦瓊還要離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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北海巨妖克拉肯是一種如島嶼般巨大的海洋生物,一般被認為是大王烏賊,它們通常生活在深海,但偶爾也會在海面上出現,它巨大的觸須和吸盤可以夠到一艘船的主桅頂部,不費多大力氣就能傾覆一艘裝備齊全的船隻。北歐人相信克拉肯會在諸神黃昏時浮出水面。不過在希臘神話爆米花片里出現北海巨妖,要求獻祭公主安德洛墨達,最後又是被希臘神話里的英雄珀爾修斯幹掉。估計金剛怒戰哥斯拉,克蘇魯大吃克拉肯的可能性估計還大一點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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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後咱們來說說刻忒亞和克拉肯如何下廚房。

問:這兩種都是上等美味食材,鯨和烏賊,應該隨便做做就超好吃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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答:……那是自然啦。席路德喜歡吃炒烏賊和烤烏賊。鯨全身也都是寶,尤其是抹香鯨。鯨肉的口感十分奇特,據說用鯨油炒蔬菜風味獨特(不是席路德說的)!不過,鯨可是保護動物,不要大肆捕捉。保護海洋環境,保護海洋生物,安安靜靜地觀鯨,豈不是更加美滋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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來源:機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