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魔獸》同文小說丨《驅煞記》甲卷·貳

  • 本故事純屬虛構,非《魔獸世界》官方設定。
  • 甲卷·貳 遇襲怒水河

    折騰了一晚,孟塘雨何時沒了知覺也不知,睜眼時已是次日。

    孟塘雨察覺自己躺於一草棚之中,起身時,只感到腦袋昏沉,嘴中發苦口渴,剛想尋些水來喝,就聽到身旁窸窸窣窣,轉頭一瞧,床內躺著一名棕毛體壯的女牛頭人,粗麻被子遮體,露著半截胸,仰天打鼾,睡得正香。孟塘雨腦子一片空白,輕提被子朝內瞧去,背後似被擠出血,汗毛炸起,驚得差點叫出聲來。跟著聽到外面有腳步之聲,慌張間忙施展幻瓏步伏下床,撩起地上的衣服,躲到棚門一腳,待腳步聲遠去,綁衣服上身,閃身竄出了棚子。

    孟塘雨暗暗叫苦,捋疼了髒辮,也記不得昨晚幹了些什麼。他抬頭見日高三丈,已是三竿時間,想到今日還有要緊事,也就不再理會,回到聚會地點,尋來自己的包裹與棒子,找了一個干淨的池潭自行洗漱去了。

    洗漱完畢,孟塘雨朝病人那走去,行到昨日登上的高台時,聽到棚子的方向有爭執聲,轉過一道彎,瞧見十多個巨魔衛兵,將四五名聯盟戰士與草棚圍在其中,正僵持對罵。他雖不明原由,但病人就在里面,生怕爭執變成械鬥,忙喝道:「住手!」

    這「手」字剛脫口而出,他支棒一躍,落身到巨魔衛兵與聯盟戰士中間,嚴肅道:「都住手!是何事要在此對峙!」

    一名聯盟戰士氣憤道:「我們今天要帶傷員離開,你們的衛兵攔著不讓走!」

    孟塘雨揮手讓巨魔衛兵收起武器,他走到聯盟士兵面前,道:「我們攔著並非故意刁難,是病人體內的煞氣並未完全消除,望各位聯盟兄弟理解。」

    聯盟士兵道:「怎麼可能!你昨天不是也說成了嗎?」

    孟塘雨道:「是的,昨天我說的『成了』是封印病人的煞氣成了,並非完全清除,今天,我就要帶著病人回影蹤禪院清除體內剩餘的煞氣。」說完轉身找到一名巨魔衛兵頭子,與她說明了緣由。那衛兵頭子聽從孟塘雨的指示,命令衛兵讓出一道路口,孟塘雨站在路口旁說:「各位聯盟的兄弟,現在你們想走可隨時離開,我們絕不阻攔,請!」說罷直腰朝外攤手。

    聯盟士兵聽完仍在原地戒備,躊躇間背後的棚內突然傳出男聲,說道:「各位戰友,你們先回去吧!孟塘·雨大師昨天出手救了特蕾希,我相信他的話,有我在這兒陪護,沒事的。」聽到棚內的話,聯盟士兵商議了一下,便不僵持,收起武器離開人群。

    那名問話的士兵路過孟塘雨身邊時,突然站住腳步問道:「這個『故意刁難』是什麼意思?」孟塘雨擠出一絲假笑,道:「就是有意為難別人的意思。」那士兵矮他一頭,聽完解釋行了一個聯盟軍禮致謝,孟塘雨忙彎腰作揖回禮,待聯盟士兵們離開後,起身白眼,輕聲罵了句:「沒文化的丘八……」

    衝突消除,人群散開,孟塘雨來到棚子外,他認得棚內男人的聲音,正是昨日見過的暗夜精靈男,但昨夜玩大了,一時間想不起精靈的名字,朝內問道:「額……請問我可以進來嗎?」

    棚內的吉爾雯說道:「孟塘·雨大師,請進吧。」孟塘雨輕咳一聲,推門走進棚內,向對面的吉爾雯晃了一眼,便朝床上看去。

    床上躺著一名女侏儒,見到孟塘雨,笑道:「孟大師來了?昨日真謝謝你了……」孟塘雨坐到床邊,上下打量著眼前的女性,她一頭紫紺色短發,十六七歲年紀,束一身夜行衣,一張娃娃臉雖然虛弱,但笑起來,頰邊淺顯酒窩,如春花初綻。

    「你現在感覺怎麼樣?」孟塘雨伸手去搭侏儒手腕的脈搏,閉眼傾聽了一會道,「嗯……昨天氣霧散去後,身體有什麼不適嗎?對了,姑娘芳名可否告知在下……」抬手聚氣在指尖,輸送一股真氣給眼前的女子。

    說時遲那時快,真氣剛一送到,女子突然戾喝一聲,一股氣浪從體內飛出,吉爾雯脫口而出「又來」,趕忙念咒雙手朝前一揮,給孟塘雨和自己罩上真言盾術。孟塘雨只感覺身子一晃,以為要和昨日封煞後一樣,被氣浪震飛,哪知神情稍稍恍惚之間,一股純潔的力量包圍身子,將氣浪擋了下來。

    等他回神過來,瞧到侏儒女印堂烏青,蜷縮在床上顫抖不行,他轉頭問吉爾雯:「她昨天夜里也這樣過嗎?」

    吉爾雯點了點頭,道:「嗯,每當我用治癒術,特蕾希就會像現在這樣。」

    孟塘雨暗想不應該,牧師的治癒術與他真氣波雖術法不同,但是道理相同,均是通過引導純潔的力量來治癒身體,尋思間他腦中意識到了些什麼,眯眼心想:「難不成是她體內的煞氣作祟,在與我輸送的真氣向抗?」

    只見侏儒痛苦得額頭見汗,卻咬牙硬抗,死撐身子站了起來,在孟塘雨與吉爾雯面前,秀眉淺顰,雖隱含痛楚,卻另有股靈動氣韻。

    孟塘雨問道:「現在還好嗎?」

    侏儒微微點頭,強展開愁眉,扮得安之若素麵容,道:「不礙的,我只感覺體內有一股氣體在流竄,那股氣好像……好像……很排斥外界來的力量或魔法。」

    吉爾雯道:「那……那我和大師一起施展法術試試?那樣兒力量更大,看看能不能直接消除你體內的氣。」

    孟塘雨厲聲道:「不必!家師的符咒強大,已將煞氣封印在她體內,咱們也就不用多此一舉了。」

    吉爾雯抿了一下嘴,突然怯聲問道:「家師是什麼意思?」這一問,把床上的侏儒逗樂了,忍痛咯咯笑道:「家師就是人家的老師,吉爾雯!對了,人家叫孟塘雨,不叫孟塘·雨,別再說錯人家名字了!我叫特蕾希·星刃,很高興認識你,孟大師。」

    孟塘雨忍笑板臉道:「還是小娃兒你聰慧,我剛剛聽了下你的脈搏,身體無大礙,只是氣血不足了一些,這樣,你們收拾一下,咱們吃了午飯後便上路,爭取晚間趕到十字路口。」起身瞟了一眼吉爾雯,頭也不回的出了棚子。

    門砰的關上,巨魔已離開,吉爾雯長吁一口氣,說道:「唉……這一路上,我還是少說話吧。」

    特蕾希咧嘴坐下,道:「看他樣子,是個挺純的巨魔,怎麼說話一股子熊貓味兒。」

    吉爾雯說道:「應該是因為他是個武僧吧。」

    特蕾希道:「咱們見過的武僧也不少,什麼種族的都有,說話還都挺正常的,這位孟大師……嘿嘿!不見到人只聽聲音,還以為是一個熊貓老人呢。」說完彎腰乾咳了兩聲。

    吉爾雯見她口唇發干,眼眶烏黑,想必是巨魔口中說的氣血不足症狀,須補給些能量,便道:「你在這休息,我去找些食物來吧。」

    特蕾希道:「你出去看看咱們的人走了沒,如果沒走跟他們要一些干糧吧,傑克那里還有一些梅干汁,能多拿一點是一點。」

    吉爾雯應下,站起身來,提起法杖,剛要走被特蕾希攔下:「大哥,你扛著法杖幹嘛?」吉爾雯笑道:「我兩只手能抱多少東西?有根法杖,我還能多挑一些回來呢!」

    待吉爾雯走後,特蕾希獨自坐在床上,她立耳聆聽周遭環境,這也算是職業病了,身為軍情七處的刺客,每天過著刀尖舔血的生活,隻身在敵營,不免有些神經緊張。

    此次受難,二十多人相繼被折磨致死,她原本就不抱生還的希望,在昨日煞氣發作時,她心中只想著快點給個痛快,早死早解脫,誰承想一道紫符飛進棚內,氣霧順著周身毛孔,鑽入體內,在一段腫脹感過後,她便昏死了過去。

    不知過了多久,特蕾希聞到極濃的腥臭味在周身盤旋抖動,熏得她胸口窒悶,意識到自己沒死,神智清朗,慶幸之餘,她試圖轉身,卻感到全身一陣酸麻,雙手牢牢扒著床面,驅使不動,心中絕望:「見鬼!要是沒死,落下殘疾變成癱子,這日子還有法活嗎?如果真是這樣,我還不如直接死掉算了!」自怨自艾間,一股力道緩緩壓到頭部,帶著淡淡的清涼向她飄來,哪知這時周身的腥臭味,突然飛躍到頭部,朝空中直奔而去,當即打散了那股力道。

    腥臭氣味拂過面部,特蕾希頭疼欲裂,幾欲暈厥,心下疑惑道:「我不會是死了吧?只是靈魂還在沒升天,身體已經開始腐爛了?」這個念頭剛起,就聽到一陣氣浪噴出,緊跟有東西翻倒,重重摔到地上。

    她還未想明白是什麼,一陣鈍刀拉肉的撕裂感鑽上心窩。劇痛之下,腥臭氣體又緩緩延及全身,她察覺在頭頂丈許之外,有東西漂浮在那一動不動的瞧著她,未等她反應,又是一股力量壓下來,腥臭之氣又頂了上去,這次力道較之前更猛,痛的特蕾希百骸皆動,下意識睜眼吼道:「媽的!殺了我吧!」

    呼喊時體內又沖出一陣氣浪,特蕾希一個鯉魚打挺翻起,全身酸麻感不知在何時失去,自己已能控制身體活動,定了定神,瞅見床旁摔倒一人,正是吉爾雯。

    精靈扶背艱難爬起,聽吉爾雯說,孟塘雨驅符封印煞氣後,她一直昏迷不醒,吉爾雯想祈禱治癒術喚醒特蕾希,豈料術法施展開,她體內便噴出一股氣浪,將他震倒。

    如今病人已經醒來,吉爾雯心下寬慰了些,尋來一些清淡食物於兩人果腹,照顧特蕾希睡下後,自己徑直出了棚子,在月下待到天明。

    大約半個小時的時間,棚門砰的一聲被頂開,吉爾雯不負她望,扛了兩大包物品回來,特蕾希心頭一喜,贊道:「好傢伙!你是把他們的船搬空了嗎?」吉爾雯驀地聽到她這麼開玩笑,心頭一震,紫紅了臉,道:「哪有!都是他們硬塞給我的。」趕忙把物品放下,從里面找出幾個玻璃瓶,遞到床上。

    侏儒大喜,身體的痛苦登時盡去,用面罩將瓶口抹拭乾淨,用力將瓶塞擰開,一股清香透出,她湊上前嗅了幾下,咕嘟咕嘟喝了透底,「好清爽呀!」開心之餘,又擰開兩瓶,喝光後望著吉爾雯愣神,打了一個響嗝。

    吉爾雯拂了拂衣袖,拿出兩包曲奇餅干,拖來一個凳子坐下,邊吃邊道:「你喜歡喝梅干汁,也不能由著性子這樣喝呀!」

    特蕾希搶來一片餅干,嘿嘿笑道:「我大難不死,還不能叫我喝個夠呀!鬼知道下一秒鍾我會不會原地暴斃呢!」啃了兩口餅干,一臉享受的平躺在床上。

    「前方戰事怎麼樣了?」特蕾希問道,吉爾雯搖頭不答,特蕾希道:「他們沒告訴你?」吉爾雯仍是搖頭,「他們也不知道?」侏儒啃了一口餅干,有些疑惑。吉爾雯紅臉,輕聲道:「我沒敢問……」

    「哈?」

    特蕾希睜著一對圓圓的大眼,甚是好奇的瞧著吉爾雯,噗哧一笑,道:「你什麼時候能不這麼害羞呀,大哥!」吉爾雯微笑不語,他深知自己不善與人交流,今日找聯盟士兵討要物資,還未開口,士兵們皆知道他害羞靦腆,不願磨蹭,先開口詢問。

    吉爾雯沉了一口氣,忽然抬頭,繃臉看著特蕾希贊道:「你真好看!」語氣之中,充滿了誠懇之意。特蕾希乍然愣住,忽覺腹中一團辛辣,有如毒火拱心,不禁叫了聲:「啊喲!」蜷縮身子,不住打顫。吉爾雯嚇得餅幹掉地,忙上前查看,特蕾希揮手示意不用,煞白著臉,深深吸了幾口氣,腹中一陣清爽,那團辛辣竟煙消雲散,更無異感。

    特蕾希感到稍微好些,想到剛剛精靈的話,臉上掛了一絲微笑,扶起他頭來,道:「大哥,我謝謝你!能不說這種調情的話嗎?你又不喜歡我。」吉爾雯懵道:「啊?你怎麼……」特蕾希輕拍他臉頰,叫他住嘴,笑道:「一個男孩子若是對一個女孩子有了感情,就算艾澤拉斯全是霧也掩飾不住。你心里有別人,瞞不過女人,更瞞不過一名軍情七處的女刺客。」

    吉爾雯一臉喪氣,他本意借夸獎侏儒的容貌,練一下膽,一句話激她病疾復發,不論是巧合與否,都讓他不敢再多說一句,然後又被當面戳破內心,心態立馬崩塌。特蕾希驚呼:「不會被我說中了吧?」吉爾雯瞠目道:「啊?你……你在套我話?」特蕾希嘖了的三聲,臉現嗤笑之色,但眼中卻露出憐憫,吉爾雯料定特蕾希真的是套他話,不由得又是一陣羞慚,忙側身吃著曲奇,掩飾尷尬。

    兩人吃飽後,特蕾希起身站了站,雖然頭暈,卻能自支撐得住,揪著吉爾雯的衣袖下了床,去水盆處洗漱,吉爾雯解開兩包補給,嘀咕道:「盾牌?秘銀刀?兔腳?這都給了些什麼啊!」仔細篩選了番,可用之物,連一個包裹都塞不滿,特蕾希擦乾臉,感覺神清氣爽,原來蒼白的臉色有了些血色,回神走到吉爾雯旁,眼中發出奇異的光芒,道:「魔女草?癢癢撓?這是誰給你的?」吉爾雯道:「我也不知道,他們給的包裹,我當時也沒打開看。」特蕾希拿起一把紫色魔女草,樂道:「這可是個好東西啊,一株草粉的量可以毒死一營的人。」

    吉爾雯道:「那你拿著吧。」特蕾希搖頭,放下毒草道:「我雖然是一名刺客,但最不願意用毒了!」吉爾雯問為什麼,她續道:「哎呀,當學徒時,每天背藥理、學配方、采毒草,煩死了!我也就糊弄考試混個及格,畢業後就再也沒碰過。」

    吉爾雯聽罷,將毒草用一塊方布包裹好,塞到腰包里,輕聲道:「那也不能留在這,讓部落的人拿到這個,回頭用來對付我們就壞了。」特蕾希樂道:「呦,瞧不出來,你還挺雞賊的呢!」想到「雞賊」是熊貓人的用詞,怕吉爾雯又問她是什麼意思,連忙改口,「你長得挺正直的,沒想到還挺狡猾的。」抄起癢癢撓,朝外面走去。

    這是特蕾希來後首次出棚,天色正好,她所站之處是在樹蔭下,日光照射不到,滿島樹木成片青翠,海風穿林拂過,帶來一絲濕咸。

    「想必你無大礙了。」

    特蕾希聞聲轉頭,棚屋南邊的叢林里,竄出兩只紫皮獨角迅猛龍,面罩外鎖著嘴套,一對前肢小巧鋒利,緩慢隨身擺動,用似蛇一般的眼睛盯著她。

    「嗯,吃了飯後好了些。」特蕾希拄著癢癢撓,對著騎在一隻迅猛龍上的巨魔仰頭笑道,那人正是孟塘雨。

    他跳下坐騎,單膝俯身在特蕾希面前,觀察了一會,起身時特蕾希感到巨魔如顆大樹在她眼前迅速竄天生長,笑道:「天啊,你真高!」孟塘雨道:「還好,算得族人平均身高。」接著從坐騎馱著的背包中,抽出兩把波形短匕,交於特蕾希,道:「我向族人討了兩把武器,你看看趁不趁手。」接過兵刃,特蕾希揮了兩下,點點頭道:「和我平時用的劍分量相當,挺好!感謝感謝!」收匕入鞘,抱拳還禮。

    孟塘雨仰天笑道:「哈哈,小女娃兒果然聰慧!我很喜歡!」頷首間瞄了一眼棚子,續道:「你那精靈同胞哪去了?」特蕾希道:「在里面打包行李呢。」孟塘雨一臉的嫌棄,喃喃道:「磨磨蹭蹭的,昨天看到他就知道不是個爽快性子,哼……」他展臂攬過特蕾希,將她放上了另一個迅猛龍背上,騎回自己的坐騎上,哼著小曲等精靈出來。

    特蕾希問道:「這曲子聽著有些耳熟,是熊貓人的歌曲嗎?」孟塘雨收聲點頭,微笑道:「對但不准確,這是魔古族的小調,後經過熊貓人的改良才有的這曲子。小娃兒去過潘達利亞嗎?」特蕾希回了一聲是的,臉上微笑心中犯嘀咕:「這不還是熊貓人的曲子嗎?」

    過了半柱香的功夫,棚門開了,孟塘雨嘆道:「您可終於出來了……」吉爾雯連連抱歉,小跑到孟塘雨眼前,巨魔白眼道:「那個!」

    吉爾雯噢了一聲,低頭跑到特蕾希旁,安置好行禮,翻上迅猛龍,特蕾希朝龍脖子靠了靠,提著韁繩笑道:「你牽還是我牽?」吉爾雯道:「還是你吧!我沒騎過迅猛龍。」特蕾希道:「我也沒騎過,但是方法……和機械鳥差不多吧,畢竟都是兩個腿兒走路的坐騎。」孟塘雨聞言哈哈大笑,雙腿輕輕一挾,迅猛龍邁步緩緩朝前而去。

    兩只迅猛龍一出島林,來到沙灘,孟塘雨吹了一記口哨,兩只坐騎四爪翻騰,直奔碼頭而去,片刻間,便將身後林子遠遠拋離。他縱龍在前,正意氣風發時,聽到後面連連喊停,回頭一望,身後迅猛龍脖旁,一張娃娃臉正愁眉緊鎖,他暗叫一聲不妙,趕忙喚停坐騎。

    「孟大師,咱能慢點嗎?這坐騎甚是顛簸,我感到體內有一股氣東突西頂的,想嘔出來,但說什麼也嘔不出來。」特蕾希扶著身後精靈的大腿,喘著粗氣,剛有血色的臉又變為煞白,孟塘雨忙說了一句抱歉,眼神中卻仍舊孤高,心中頹道:「哎呀,不能快龍加鞭趕路,今天日落前能出了這杜隆塔爾,怕也是一件難事了。」忙讓吉爾雯照顧侏儒,自己牽著兩只迅猛龍的韁繩,緩行至碼頭跨海。

    三人乘龍來到木筏上,便聽得轟轟的水聲,木筏開動,海浪愈響,穿過一片海灣後,只見對面似火的土峰,從兩邊圍籠一座臨海村落。孟塘雨喜道:「泛舟瞰土山,近臨森金村。誰畏貧瘠苦,艱孕部落族。」

    吉爾雯聽不懂這熊貓族體的詩歌,欲問何意,卻因木筏還未停靠,生怕問後惹怒這巨魔,一棒子將他掄到海里,也就作罷了。特蕾希雖看不見身後精靈,也知道他想幹什麼,贊道:「孟大師,此詩說的可是這森金村為奧格瑞瑪源源不斷提供補給?」

    孟塘雨點頭道:「小女娃兒見多識廣!」吉爾雯還是忍不住問了一句,特蕾希解釋道:「部落獸人與巨魔的領地,不是處於這荒蕪的杜隆塔爾地區嗎?土地貧瘠物種稀缺,以前就得靠著南邊的森金村,利用海運與西邊棘齒城做貿易換取物資,後來……」頓了頓,繼續說:「加爾魯什發動戰爭,奪了北面不少資源,加上當時加爾魯什與沃金的關系緊張,就棄了這個巨魔控制的海港,在首都東面另開辟了一個港口,與北面銹水港的地精們做貿易。」她本意想說部落發兵,攻占聯盟大片灰谷地區,考慮到仍處於部落領地內,顧改口將矛頭指向部落的叛徒加爾魯什。

    吉爾雯聽到這里,左手碰到背後的法杖,不免心中一陣傷感,想當年灰谷遭難,他與猛禽分隊趕去支援,慘遭部落屠戮,他的一名發小,就在那次衝突中失蹤,至今下落不明。

    三人下了木筏,村內巨魔們見到是截斷獠牙的孟塘雨,又驚又喜,忙迎了出來,夾道歡迎他們。「這兩方陣營藥師都無奈的病症,讓我給輕松應付了,嗯……拜於迷蹤島果然明智!」孟塘雨心中想到這些,不免有些得意,他挺身微笑,驅龍信步走,自己忙著揮手點頭,哪有口子道謝。村民們滿臉笑容的致賀直到村口。「不管多艱難,都積極面對,這就是部落的團結吧。」特蕾希用精靈語跟吉爾雯說道,吉爾雯摸了摸侏儒的頭,沉默不語。

    到了村口,一名戴面具的綠袍巨魔,攔住了他們,孟塘雨認出那人,作揖道:「基塔·箭牙兄!許久不見,別來無恙呀!」基塔扶了一下面具,道:「繆繆,好久不見!這是要上哪去呀?」孟塘雨道:「噢!我要護送傷員回潘達利亞。」基塔想了一下,欲說還休,直接上手,抓住迅猛的的牽繩,引他們到了村口不遠處的一座石蘑菇下。

    「是去首都的刃拳港灣嗎?」基塔抬頭道,面具下一雙炯眼,盯著龍背上的巨魔。孟塘雨道:「是的。」基塔道:「看樣子你們要改變路線了。」孟塘雨問:「為何?」基塔道:「你很久沒回來了,現在刃拳港灣只有開往艾澤拉斯戰場前線的船,其他的航線全停了。」孟塘雨皺眉道:「這樣啊……是因為戰爭嗎?」基塔點頭,續道:「你們不如去棘齒城坐船到藏寶海灣,那里有去潘達利亞的船隻。」孟塘雨心下盤算,能傣道長給予他的符咒,可鎮住煞氣兩月之久,稍微繞些路問題不大,連忙抱拳道:「感謝基塔·箭牙兄相告,避免走冤枉路!」眼神中透露了一絲激動。

    基塔這時壓低了嗓子道:「下面我說的才是重點,繆繆。現在黑暗之門重新打開,咱們剩餘的兵力基本都去東面御敵了,就連商路上巡邏的衛兵也抽去不少趕往前線。」孟塘雨道:「這又怎樣?」基塔道:「什麼怎樣?你路上一定要小心!現在出行很兇險,有的商隊出了營地或者據點,就再也沒有人見到過了,像憑空消失了一樣。」特蕾希插口道:「是因為什麼呢?」基塔道:「不知道,據我在剃刀嶺朋友他三妹的老公說,最近貧瘠之地一代有幾股悍匪,打家劫舍什麼都干,現在兵力又被調走不少,就更加猖狂了。」吉爾雯道:「那我們找一名法師吧,把我們傳送到錦繡谷,那樣更快。」

    「你當我是傻子嗎!」孟塘雨立眉怒道,「如果可行,在島上我就托人開傳送門了,小女娃兒身上有封印符咒,撕裂空間的傳送魔法會讓符咒失效,你是想讓她暴斃於傳送門里嗎!」吉爾雯被罵,滿臉通紅,羞愧得無地自容。基塔繼續道:「總之,你們路上小心,能白天出行,千萬不要走夜路。」說罷掏出了三支纏細繩的竹筒,交給孟塘雨。

    特蕾希指著竹筒,好奇道:「這是地精火箭彈嗎?」孟塘雨朝基塔瞟去,面具巨魔點頭,他知道是何物,笑道:「聰慧!對但不正確。這是熊貓族人製作的信號彈,學名喚作『穿雲箭』。古書有雲,『一支穿雲箭,千軍萬馬來相見。』說的就是這東西。」

    與基塔告別,三人朝北方進發,這杜隆塔爾地區乾旱少雨,土地乾燥皸裂,被太陽烘焙成紅色,背陰地稀疏生長著一些蔫壞的仙人掌與灌木,景色甚是淒涼。

    古有雲,秀美景致怡情,蕭索景觀悵懷,剃刀嶺城鎮北面通往奧格瑞瑪的,是一條崎嶇不平、寬狹不均的谷道,道路兩旁堆積著,受風蝕所崩塌岩塊形成的石牆,牆上大小的石窩,被谷風不斷擴大,殘留下一些孤立的小丘風穴,馬莫川第一次來到這里時,被這里粗糲的景觀震撼的連連稱奇,酒後興起,在一處石窩里,用長矛刻下「風蝕殘丘」四個大字,也不知如今被侵蝕成甚麼樣子了。

    兩只迅猛龍並頭而行,三人路上無話,行至試煉谷地時,瞧見大幫部落士兵騎狼絕塵而去,「這里面便是獸人與巨魔新兵訓練的地方了吧?」特蕾希先打破冷寂問道,孟塘雨冷冷回道:「小女娃兒,你是在打探『敵情』嗎?」特蕾希笑道:「總得說點什麼吧,這一大隊士兵從眼前跑過,不是據點就是兵營,還用打探嗎?」身後的精靈也點頭稱是。

    孟塘雨突然伸出手來,對吉爾雯道:「那個誰,法杖可否借我一看?」精靈愣了一下,下意識「嗯」了一聲,卸下法杖交於孟塘雨,孟塘雨三指扣住法杖,道了謝,收臂細瞧,這根法杖通體由藤蔓交織而成,松葉色的杖頭,雕刻成鹿頭頷首的模樣,鹿角淺縈自然之力,孟塘雨催動真氣,法杖微微震動,散發出治癒魔法。「你這祭祀好生隔路!用甚德魯伊的麋鹿號角。」孟塘雨奇怪道,語氣中充滿了不屑。

    吉爾雯聽得半知半解,但也明白了巨魔的問話,忙鼓起勇氣道:「這是我的一個朋友送給的,我很珍惜它,不捨得丟棄。」孟塘雨「噢」了一聲將法杖還回,道:「若是我,也不捨得撇下趁手的法器,你雖然是名牧師,用這德魯伊的法杖也無不可。」特蕾希笑道:「是呀,是呀!我的武器就被弄丟了,還好不是朋友送的,要不然不死在煞魔手上,也得被朋友給打死。」吉爾雯心頭一酸,只覺腹部甚是柔軟,鼻中聞到一陣幽香,低眼看去,但見特蕾希一雙可愛的眼睛正汪汪望著自己,臉上盡是壞笑。吉爾雯靦腆道:「你又拿我開玩笑!我生氣的時候就有你好看的了。」

    巨魔與侏儒同時「哦吼」了一聲,孟塘雨笑道:「那我倒想見識見識了。」路過提拉加德殘垣,三人遠眺前方,城鎮的建築輪廓已隱隱可見。吉爾雯岔開話題問:「對了,你什麼時候學的熊貓族人說話方式?」孟塘雨以為精靈是在問他,忙說:「在拜於迷蹤島門下後,不到三個月便學會了。」

    吉爾雯莞爾心道:「唉……我問的是特蕾希,我都沒聽過你像一個巨魔一樣說話過,算了,也沒所謂了。」嘴上贊道:「孟大師真聰明!」

    聊天間,一名綠皮女獸人步兵朝他們走來,孟塘雨打招呼道:「科雅!許久不見,近來可好?」女獸人科雅驚訝道:「你們怎麼出來了?」孟塘雨說明原委,科雅長嘆一口氣,道:「原來是這樣啊,現在路上不太平,你們要去十字路口,就得趕在太陽沒落山前趕到。」

    孟塘雨作揖道謝,與科雅道了別,帶著兩人進了剃刀嶺城鎮。這時天色已晚,孟塘雨去了兵營,與鎮上的大薩滿斯瓦特稟明情況,要了旅店三間客房,安排精靈與侏儒住下。

    翌日,三人仍是快到中午才起,這時鎮上人頭攢動,摩肩接踵,好不熱鬧。孟塘雨給特蕾希號了脈,三人匆匆吃了些東西便騎龍出發,巨魔在前領路,路過兵營與大薩滿告別,折而向西,踏上外圍大路,他們行了六七里,皸裂道路被沼澤攔沒,孟塘雨心下奇怪,掏出地圖看了下,皺眉自言自語:「怎和以前不同了?」特蕾希探頭瞅了一眼地圖,忙拍拍吉爾雯,讓他拿出地圖遞給巨魔,道:「你那地圖過時了,喏……你看這個,這個是最新的地圖。」孟塘雨恍然,收起自己的地圖,姍道:「哎呀,島上一日,世上千年,我都忘了時代竟已變了。」打開地圖翻看,突然腦中閃過一絲不對勁,瞅著身旁的兩人冷冷道:「你怎有我們領地的地圖?」

    吉爾雯趕忙答道:「孟大師,這是艾澤拉斯國家地理出版社發行的地圖,全世界任何一家書店都有銷售的。」聽完,孟塘雨知道是自己多想了,嘴上卻森然道:「問你了嗎?」埋頭看起了地圖。

    特蕾希捂嘴偷笑,樣子甚是可愛,她心道:「這孟大師太過敏感了,一點點小事就開始分你我,我不光有你陣營的地圖,連你以前是名薩滿,還有一任亡靈前妻都知道。」她想到這些更是歡喜,小巧的玉手,差點兜不住溢出的笑聲。

    黑龍出世時,釋放之力,震天撼地,這徹底改變了艾澤拉斯大陸的地貌,部落的中心要地杜隆塔爾也無能倖免,原是這里與西面貧瘠地分界線的怒水河,也因西面地勢變高而倒灌進杜隆塔爾,形成一片汪澤。

    孟塘雨收起地圖,道:「如今這是一片盆澤,看樣子……我們只能趟水過去了。」他摸摸坐騎脖頸,那迅猛龍啊的嘶鳴一聲,開路朝池邊走去。孟塘雨牽來的兩只迅猛龍甚是聰明,後爪所踩之處均為夯實地面,觸及沼澤泥潭,也是會先探深淺,如有不妥,會繞到別地,絕不以身犯險。

    穿過三兩個池沼,風蝕石柱兩旁長滿褐色苞片的香蒲草,香氣清馥,蓋過了沼澤的濕腥,三人曲曲折折的穿過大半個盆地,來到一顆大露兜樹下乘涼,吉爾雯眺望西方,順著一條似人工開鑿的長池沼看去,但見一座紅色獸皮頂、尖頭梁、滿弧的木橋懸在一條寬河上。

    吉爾雯跳下龍背,拔開囊塞,喝了一口水道:「這里好熱啊!」孟塘雨不以為然,盤腿打坐,催動真氣調整體溫,閉眼淡淡道:「年輕人,心靜自然涼。」吉爾雯擼袖系在肩鎧上,手掌扇風道:「這麼乾燥的天,我心靜不下來啊!」特蕾希躺在鞍上,呼呼吐氣,楚楚憐道:「吉爾雯,我想喝梅干汁!」吉爾雯趕忙給她找來兩瓶,又從水旁拔了一根水草稈,掐頭去尾,插到瓶子內當吸管。

    「向你致敬!」特蕾希接過梅干汁,開心的喝著。孟塘雨道:「這地方較以前好了許多,過去這里旱得寸草不生,現在有了池沼,養上個兩三年,土地就可開墾種植了。」

    吉爾雯撫摸地面,他這暗夜精靈生於森林間,天生與自然親近,感應到土地里,有生命能量,點頭同意道:「孟大師說得對。用不了兩三年,這里就可以生長出植被了。」 孟塘雨道:「你族天生親得自然,我很是相信你的話,也就借你吉言,望這片瘠土早孕嫩枝。」說完揚眉嘆了一句慈悲無量。

    三人談得正歡,猛聽得遠方吼吼狼群叫起,聲音蒼涼,其中還夾雜著獸人的咆哮聲,孟塘雨心下奇怪,路上的巡邏兵不是被撤掉了不少嗎,怎會突然出現大批騎兵?事出反常必有妖,他心知不妙,睜眼在龍背上輕輕一踏,翻身上了樹,向北面望去,只見一股獸人狼騎兵朝他們奔來,仔細瞧,騎兵手中還執著板斧刺盾,騎兵們在踏進沼澤後,向兩旁分開,兵刃敲擊聲叮咣不絕。

    「哪來的騎兵?」孟塘雨心下戒備,騎兵離得近了,聽到狼背上獸人的交談,背後一涼,立馬朝樹下吼道:「快跑!」跑字未落,翻身下樹。

    「什麼事?」吉爾雯也聽到狼叫,趕忙跳上坐騎,執杖護著特蕾希,特蕾希也察覺到不對勁,聽巨魔警示,揮繩驅趕迅猛龍奔跑。

    孟塘雨聽到來者用獸人語交流,他雖然是一個巨魔,但也聽得懂獸人的語言:「就是他們!」「那個侏儒不要殺,要抓活的!」「速戰速決!除了侏儒,能不留活口就不留活口!」他聽到這些,心下便知這幫狼騎兵,就是沖著他們來的,心下尋思:「他們怎知道我們這里有侏儒的?難道真讓基塔和科雅說中了?那也不對呀!現在太陽還沒下山,不能是劫道的吧!」但眼下騎兵快要奔到面前,他也顧不上許多,騎龍便道:「朝著大橋方向跑,快!」說完兩指插入嘴里成哨,用力一吹,哨聲尖唳竄天,他胯下迅猛龍聽到拔腿就跑。

    三人縱龍疾馳,燥風呼呼頂面而過,現在也顧不上地形,朝著木橋直沖而去,吉爾雯和特蕾希在前,與巨魔有一丈遠的距離,孟塘雨只聽得身後呼叱聲漸近,獸嚎不絕,向後狼顧,見到四名彪悍紅皮獸人,正騎狼緊追。孟塘雨用獸人語喊道:「你們是什麼滴幹活!」說完立馬紅了臉,他的獸人語言居然夾生了,理了一下語法,改口道:「你們是干什麼的!為什麼追著我們不放!」身後的獸人聽罷不答反喜,呼嘯著夾了腿,驅使座狼加速追來。

    特蕾希在龍背上顛的幾欲暈厥,腹內七葷八素,「如果有什麼情況,先保住自己的命,能逃就逃……」將纖繩交於背後精靈,自己趴在身子,閉眼大口吐氣,祈求不要吐出梅干汁。

    就在即將奔出沼澤時,驀然間前頭一石柱後,沖出頭座狼,張開血盆大口,咬向特蕾希與吉爾雯的坐騎頭上,迅猛龍套著口罩,無法回嘴,前爪雖鋒,無奈短小,閃避不及時,頭部避開了狼嘴,卻被咬了一個滿脖,疼痛下,極速晃動,背上的特蕾希招架不住,被甩了下來。

    座狼控制住迅猛龍,石柱後又閃出一彪悍紅皮女獸人,那獸人理都沒理騎龍的吉爾雯,抓著侏儒就向沼澤外拎去,到了石柱處,看到座狼前腿被迅猛龍的利爪鉤住,大吼一聲,左手拎到侏儒腰部,右手朝身後掏去。「吉爾雯,小心!」特蕾希頂著痛苦喊道,正詫愕間,只見獸人手中已多了一柄雙刃斧子,隨即銀光旋閃,斧子已經脫手飛向迅猛龍的頭部,嗑嚓的骨頭脆響過後,吉爾雯手上的韁繩失了力氣,斷掉一頭,迅猛龍一聲悲嘶,後腿失衡,身子朝著身旁的池窪歪去。

    吉爾雯大叫:「特蕾希!」心中記起發小失蹤,現今又有朋友遇難,不肯就此獨自逃生,雙手在坐騎背上拚命一撐,他哪只迅猛龍已無力支撐,趔趄著滾下龍背,摔入了水草之中。座狼掙脫束縛,對著精靈呲牙低吼,卻沒有趁機撲上前,要了吉爾雯的命,轉身毫不停留,奔馳到那紅皮獸人旁,吉爾雯被嚇得驚魂未定,但救人心切,強撐著法杖想要起身,雙手卻沒半分力氣,只撐到蹲姿,便立即摔倒,仰頭摔到池窪中。

    「這下可糟了!」孟塘雨眼瞧著侏儒遭擒,把心一橫,欲搶身上前營救,乎聽到背後有風聲,知有兵刃飛來,提棒運氣,朝後掃去,兩把飛斧被竹棒截開,直沖雲霄飛去,兩斧之後又射來一道銀光,孟塘雨招架不急,狠命拽住韁繩,改變坐騎飛奔方向,這才躲過了那飛來兵刃。

    被後方獸人這般滋擾,孟塘雨偏離目標方向,離前方兩人又遠了些,擒獲侏儒的紅皮獸人洋洋得意,將要騎狼遁去,卻見手上什麼也沒抓著,奇怪著四下尋找,只聽得背後刺骨寒意驟起,腳步促響,忙回支起盾牌,刷刷刷三道光影閃過,黑色身影憑空閃出,正是侏儒特蕾希,也不知她何時掙脫獸人的束縛,迴旋躍上空中,瞅准時機,掏出一包致盲粉末,砰的扔向女獸人與座狼。

    一陣干澀粉塵隨風入眼,座狼和女獸人被嗆得人仰狼翻,特蕾希也不戀戰,趕忙雙劍朝後用力一甩,使了一招「天降殺機」閃身回到精靈處。

    孟塘雨離得遠,吉爾雯無力反抗,特蕾希奮力反抗回到精靈身邊,想要再抵擋攻擊,已然不太可能。正在這三人絕望之時,西方驀然嗚的響起號角聲,那些紅皮獸人同時停止攻擊,臉上均有怔驚之色,忙掉頭離開,女獸人流著淚,也不敢應戰,尋聲跳到座狼背上,倉皇跑了,就在剛剛亂成一團的池沼,一瞬間鴉雀無聲。

    來源:機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