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月30日，工廠門口來了一個小伙子面試辦公室文秘，李華打電話給饒經理確認後，鎖上門帶人進去。
饒經理坐在接待室沙發上，他見來者是一位眉清目秀的英俊小生，目光一亮，示意就座。
大家寒暄幾句後，小伙子拿出一張只寫了幾行字的自我推薦表，和幾張已經發表在報刊雜誌上的文章剪貼。
饒經理拿著自薦表，目光一掃而過，抬起頭問：「周洋，是吧？「
「是的，我叫周洋。」
「有帶身份證嗎？」
「有的，帶來了。」周洋說著，從挎包里掏出市報記者採訪本，打開，翻出夾在封皮內層的身份證，遞過去。
這個細節，有刻意為之，也是習慣性動作。饒經理看在眼里，心里不由自主地升起一個問號，但臉上不見波瀾。
周洋出生在東林鎮上往西百公里外的一個村落。因為外舅的關係，得以就讀荊州地區特招班，學的是建築經濟管理專業。
招生前說的是畢業後包分配，凡是農業戶口學生，必須隨學籍關係一起轉到學校。一些貧困生得到優待，只交3500元。非貧困生的官方價格5500元。
農轉非戶口，在八十代末九十年代初，還是一個香餑餑。95年之後，一部分人已經意識到，農轉非戶口政策，是歷史給農村人開了一個玩笑。
二十年後，一些農轉非戶口，想重新遷回農村，卻遭到拒絕。如果在城里沒有房子落戶，只能遷回原戶籍地的鄉鎮掛靠。
畢業前一年，學生們陸續收到口風，因為政策原因，包分配工作的事情，黃了。
周洋端坐著，一會兒看饒經理，一會兒看窗外。
天氣不錯，秋高氣爽，還有鳥兒時不時地在窗外嘰嘰喳喳。
五六分鐘後，饒經理抬起頭：「資料先留這里，我們考察一下。」說著站起來，「過一個周再聯繫。」
9月5日，著名華人女作家張愛玲在美國去世。這一天下午2點，梁老闆回到工廠。
梁老闆召集饒經理和江師傅，開了兩個多少小時的碰頭會。主題只有一個：要擴大生產，新建一個電鍍室。
會議開完不多一會，老六就像水里的螞蟥一樣，聞訊趕了過來。李華打電話給辦公室，饒經理嗯嗯啊啊的含糊了兩聲，就掛了。
梁老闆看見饒經理臉上陰一陣陽一陣的，問是什麼事情。
饒經理把老六要工作，聯繫夏主任，天天跑到廠門口打聽，和保安差點發生衝突的過程，簡單的敘述了一遍。
梁老闆聽聞後，反問饒經理：「那你說該怎麼處理呢？」
饒經理看了看梁老闆，然後爽朗地笑起來：「我能怎麼處理？你上次把人給回了，我還能駁你的意思？」
梁老闆對老六印象比較深刻，收留這麼一個人上班，最擔心的是他和別人合不來，影響工作。好處是解決了他的工作，就等於是幫了夏主任。
「饒經理，把人交給江師傅，讓老江去安排。」饒經理沒有想到梁老闆的思想轉變得這麼快，正想說好，梁老闆補充道：「你和江師傅先打個招呼，他不一定願意。」
老六的工作，就這麼解決了。
江師傅自然是不願意，但也無可奈何。
老六剛進廠，一切都很隨和，江師傅安排他做什麼，他都滿口答應，也做得不錯。
過了兩天，老六被正式安排在裝配組上班，主要是清點貨品和打包裝。偶爾做點其它的，由組長朱兵安排。
老六來之前，裝配組一共9個人，除朱兵外，其它都是女同志。其中6個女同志是老六一個村組的。大家既讓老六多做點事，又擔心他做的事情太多，容易出錯。特別是組長朱兵，老六點過的數，他總不放心地再點一遍。
這樣過了一周，大家都是和睦友好，朱兵每次檢查也沒有發現錯漏。
江師傅聽朱兵匯報後，心里寬慰不少。
周洋回去後一個周，給饒經理打電話。
梁老闆回工廠之後，一直忙著新業務對接和建電鍍室的事情，壓根忘記了交待給梁經理說要招辦公室文秘的事情。
老闆沒有問，饒經理也不著急，因為他覺得招一個文秘實在沒什麼必要，幾個簡單的文件，自己就可以搞定。
接到周洋電話，饒經理只說還沒有確定，等等看。
周洋心里涼了半截，心想這大概是託辭吧。要麼已經有了人選，要麼認為自己不合適。
未完，待續
來源：kknews故事：東林鎮台資廠的那些事（4）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