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臥槽!
臥槽。
臥槽?
臥槽……
臥槽!!!!!!!!!

一句臥槽,百般含義。臥槽之間,足以見中華文化之博大精深。

盡管從小我們受到的教育就是講文明講禮貌,但髒話似乎還是隨處可見。因為一直以來,髒話的意義就不止是罵人。

最近,Netflix 新出的一檔熱門喜劇節目《髒話史》,就挖開了髒話背後那些鮮為人知的「秘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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盡管全篇口吐芬芳,但它還是傳達了一個核心思想——

髒話,不等於「沒文化」。

髒話背後不為人知的故事

這檔節目由尼古拉斯·凱奇主持,近年來一直被稱為「爛片之王」的他,終於帶來了一檔清新佳作。

節目邀請了語言學家、歷史學家、娛樂圈人士等,從髒話的歷史源頭、文化流行、科學發展等方面,用幽默的表達方式,嚴謹呈現髒話的故事。

髒話,維基百科定義其為「污言穢語、粗鄙不雅的話」,常以人格侮辱、動物比擬、性器官等方式瘋狂輸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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節目一共 6 集,對排行度最高的 6 句髒話進行了「挖墳」,分別是 Fuck、Shit、Bitch、Dick、Pussy、Damn。

無論翻譯成哪國語言,它們都是世界通用之罵。

Fuck,歷史上幾千年內其實都與性無關,直到公元 14 世紀初,它的含義才變成:在國王的應允下行房。

如果行房前沒取得國王的同意書,那就是公然犯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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詞源學家聽到後破涕為笑,「雖然很好玩,但這根本是個假傳說」。

她說,Fuck 一詞,其實源於中古世紀荷蘭的一個動詞,就是「吹、打、痛擊」的意思。

當我們罵「fuck」時,大腦會產生一種原始反射行為,它來自一處深層的飽含情感的固有區塊,輕輕 fuck 一下,大腦中就會出現嘣一聲的快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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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 shit,起初也並不是髒話,而是源於昂格魯薩克遜語,中世紀才被用來形容排泄物。

那時候,如廁還是一種社交體驗,大家經常在一個毫無遮擋的大堂子里,面地面或並排坐著一起拉屎。

這種完全開放式的生活方式,甚至讓伯爵在行床笫之歡時,僕人還能側臥一旁看真人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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直到文藝復興時期,平民開始有錢了,房子也造多了,隱私這種現代理念也就誕生了,shit 才開始成為人身攻擊的語言。

Bitch 這個帶有性別與種族歧視的羞辱性詞匯,則是源於公元前 1000 年左右。

最初它來自一個英文單詞 bicce,代表母狗,人們通過 bicce 聯想到母狗發情,後來用它來形容淫盪、不道德、欲求不滿的女性,以及容易失控、聒噪、固執己見的女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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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跟性相關,還被使用最頻繁的兩個詞匯,莫過於 dick 和 pussy 了。

Dick 在過去 500 年里,匯集了 4 種不同的詮釋:一是單純指男性生殖器。二是在早期英國社會中,很多人英文小名都叫 dick。雖然聽起來似乎有點可愛,但現在還活著的 dick 已經近百歲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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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是維多利亞時代,Dick 在當時處於性壓抑的社會,竟然延伸出了馬鞭的含義。Dick 很明顯沒有馬鞭那麼長,足以看出人們對它的夸張幻想。​

最後一層意思,就是因為它長期被用來諷刺男性,從而演變成了貶低他人的禁忌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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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ussy, 同樣不止指女性生殖器,還曾代表交媾,甚至代表貓,以及罵男人懦弱的俚語。

它最早作為「貓」的含義,出現在 1500 年代初期, 後來才發展成女子的代名詞,尤指甜美溫柔如貓的女子,後來這個詞的演變眾說紛紜,但它一度代表著深不可測的奧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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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後一個髒話:damn(我靠),可能是這六個詞匯里最溫和的一句髒話了。

它也是唯一一個曾出現在《聖經》里的髒話,間或證明,上帝偶爾也會「靠」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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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中古世紀出現時,Damn 有兩個含義,一是作為宗教術語,意思是詛咒你下地獄,希望你不得好死;二是作為譴責他人的法律術語,這兩個詞都來自一個拉丁語「damnare」,表示判定有罪。

後來,Damn 呈現了極其多樣化的用途,包括強化語氣,以及根據不同的音調和表情,來表達不同的心理感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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尼古拉斯·凱奇用他豐富的表演和肢體語言,呈現了源遠流長的髒話歷史,雖然節目就像一個小品,但也拾得了不少趣味的腦洞和奇怪的知識點。

不知道它還有沒有第二季,但明顯髒話史遠不止這 6 個詞的故事。

髒話猛烈的流行史

髒話從人類文明早期就已經出現,古埃及人就會把粗話刻到象形文字中去。

早期的髒話就像 Damn 一樣,一度以宗教、神明、政治作為底色,像「天殺的」這類詛咒和禁忌,被認為是髒話的兩個源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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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藝復興時期,識字階級才開始真正對行為、語言上的「髒」有所反省,在當時,說出下流褻瀆的話,都要受到指責和處罰。

但在法國大革命之後,上下層階級大反轉,粗鄙之言開始從底層爆發。語言暴力大行其道,街上四處遍是爭吵、咆哮、對罵,最後不得不由警察叔叔前來逮捕制服。

直到維多利亞女王時代,社會風氣才慢慢教化過來,形成新的文明規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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西方的髒話似乎都能找到出處,中國的髒話史就沒有那麼明確的歷史考證了。

最早只能追溯到先秦時期,那時古人罵起髒話來還是比較儒雅,最多將人比做動物,像是「碩鼠」「東郭狼」等等,最狠的也就是孟子說「無父無君,是禽獸也」。

漢朝之後,髒話就開始氣勢洶洶了,陸賈勸劉邦多讀書,被他反擊道:

乃公居馬上得之,安事《詩》《書》!

翻譯過來就是,老子騎在馬上贏得天下,讀個鳥書啊!

三國時期記載的髒話,遍布著「老賊」「匹夫」「豎子」,聽起來似乎不痛不癢,不過一到元清,髒話就花樣百出、粗鄙不堪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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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們從祖宗罵到家畜,從長相罵到身體,中國四大名著《水滸傳》里,雷橫母罵白秀英:「你這千人騎、萬人壓、亂人入的賤母狗!」白秀英罵雷橫母:「老咬蟲,乞貧婆!賤人怎敢罵我!」

《紅樓夢》里髒話密度之高更是夸張,從夫人少爺到丫鬟下人,個個罵得唾沫橫飛,髒話詞匯量達到了歷史新高峰。

王熙鳳罵賈璉和情婦「王八淫婦一條藤兒」,王夫人罵金釧是「下作的小娼婦」,芳官的乾娘罵芳官是「屄崽子」,茗煙罵金榮「我們肏不肏屁股,管你雞巴相干」!

到近代魯迅發表《論他媽的!》一文,說如果牡丹是中國的「國花」,那麼「他媽的」,可以算是中國的「國罵」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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現在,網絡上「他媽的」隨處可見,人人都是罵人高手,槓精噴子也層出不窮,他們罵該罵的,也罵不該罵的。

你罵他媽的,他也罵他媽的,他媽也罵他媽的,已經分不清誰是誰他媽的了。

不止如此,「我擦、沙雕、腦殘、裝 B、你妹、二貨」等詞匯屢見不鮮,而且它們及其多元化,年年推陳出新,「我勒個去」就曾被蔡明帶上過春晚舞台,2012 年《人民日報》一篇《激發中國前進的最大力量》還用過「屌絲」一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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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年脫口秀節目尤其熱門,屎屁尿的段子也很容易在表演中脫口而出,當然隨之而來的就是一聲被消音的「嗶——」。

當你還沒反應過來當代髒話的靈活多變時,它一不小心就會成為網絡暗語,變得親媽都不認得。

比如,羊駝現實中是一頭羊駝,上網就成了神獸「草泥馬」;網友去年還說著中國人都看得懂的詞匯「智障」,今年轉眼就變成了只有問 00 後弟弟才能明白的「MDZZ」。

當今的網上沖浪 E 族,更是酷愛借表情包之手,在聊天中出口成「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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現代人的微信表情包庫最多有 300 個,永遠在等待著被艱難地刪除與替換,而相冊里可能高達 1000 個——這些表情包一半都在罵人,或者假裝沒在罵人。

我們到底要不要講髒話?

你可能立馬脫口而出:

干里涼,不然嘞?

說完後,就很爽。這也是髒話最重要的意義之一:釋放情緒。

氣憤失望時,一聲「艹!」,煩惱很快消散,興奮狂喜時,一聲「艹!」,有助於散播快樂的種子。

黑人世世代代都有講髒話的習慣,在熱鬧的街角,在深夜的爵士酒吧,他們講髒話激勵彼此的歷史,可以回溯到二三十年代。

當下也比任何一個時代都更需要罵髒話,需要片刻的放鬆,需要剎那的解脫,比起洋洋灑灑一大篇牢騷日記,說一句髒話的滿意度顯然要更高一些,比乾嚎怒吼都更有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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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圖片來自:電影《髒話》

所以,說髒話有益身心健康,時效性過了再想罵,也只能啞巴吃黃連了。

梁實秋也說:「古今中外沒有一個不罵人的人,想罵人的時候不罵,時常在身體上弄出毛病。」

科學研究還顯示,人在痛苦時罵髒話,忍痛能力會增加。

歷史上有個著名實驗,科學家讓人把手伸進裝滿接近冰點的水中,觀察人們不斷罵髒話和不罵髒話兩種情況下,哪個耐力更強,結果發現,罵髒話比不罵髒話忍耐時間能長一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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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然更多時候,說髒話是想讓別人痛,它是威脅、恐嚇、挑釁。

所以,我們並不提倡說髒話。為了人與人之間的友好共存,為了社會發展的文明和諧,別動輒就罵髒話,也別無端端罵髒話,傷害他人的話覆水難收,髒話只是一種工具,對待髒話要有清醒認識。要用,就用在刀刃上。

畢竟有時候,髒話單純就是為了拉近社交關系,活躍尷尬氣氛,不過是稱兄道弟的橋梁,也只有和最親密的姐妹,才會肆無忌憚地稱對方為「小賤人」。

有些人看起來從不說髒話,但通常他們的髒話只是換了一種委婉的說法,比如「我靠!我丟!我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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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你真想罵人但又不想太髒,可以參考沈佳宜和柯景騰分別那天,暴雨中的少男少女面臨青春的十字路口,沈佳宜終於忍不住面對幼稚的柯景騰大罵:

笨蛋,大笨蛋!

柯景騰也不甘示弱:

對啦!我就是笨蛋!笨蛋才會喜歡你那麼久!

不髒,同樣也很宣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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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圖片來自:《那些年我們一起追過的女孩》

罵人不帶髒字的藝術,在必要的時候同樣值得使用。

只是,我們仍然難以避開髒話從歷史走來,背後那些根深蒂固的偏見、歧視、羞辱。

所以,現在人們也開始覺醒反抗,讓後代從這些傷害中跳脫出來。

2016 年川普口中大量跟「Pussy」相關的惡言被報導出後,激起美國數次遊行示威活動,人們紛紛舉著 pussy 的牌子上街抗議,表示對女性羞辱的憤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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現在,Bitch 也成了少數被大家嘗試洗白的髒話,它變得充滿力量且富有女權意味,以幫助女性擺脫被壓抑和歧視的過往。

現在人們自稱 bitch,就像告訴別人,我是女王,一個無所畏懼的 queen。

當代年輕人正在制定新的「髒話規則」和「髒話符號」,未來語言也將從人體外觀的傳統定義和刻板印象拆分開來,在這個網際網路時代,詞語將充滿更多元的定義。

髒話,能讓我們的腦子自由。

美國麻薩諸塞自由藝術學院的心理學家和髒話專家迪蒙瑟·傑說道。

所以,當下說對的髒話,比濫說髒話更為重要。畢竟選擇不做某事的自由,比可以做某事的自由更寶貴。

最後,送上尼古拉斯·凱奇一句吉祥的祝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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來源:愛范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