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留在舌尖的甜,讓我不再咂摸生活里的苦」

在國人的觀念里,「死」字是個忌諱。

不管什麼時候,大家最不願意談論的便是死亡。索甲仁波切寫的《西藏生死書》中說,「我們是一個沒有死亡准備的民族。」

雖然都知道「人生自古誰無死」,但沒有人去談論這個沉重的話題。於是,每年清明為逝者掃墳便成了一個表達悲痛思念的儀式。

今年的清明又至,回鄉的路上總能看到面色沉重、行色匆匆的路人。或許近鄉情更怯,思念也愈發強烈。

「你留在舌尖的甜,讓我不再咂摸生活里的苦」

六年級時,奶奶因病離開了我們。

也許是還沒意識到死亡的真正含義,奶奶離開的那天,我沒有哭,其它的情景竟一點也沒有印象,似乎那天不曾存在過。

如今,只記得第二天看到奶奶的木棺,我只是夢游般跟着其他人,手拿着點燃的香,圍着木棺轉了一圈又一圈,不知道在前面人的衣服上燒了多少個洞,直到被家人強制拉回房間。

後來,家人告訴我奶奶沒有離開,她在天上看着我。於是,我便一直堅定地相信着。

很多年以後,我才知道我一直在自我欺騙,因為對奶奶離開的恐懼和害怕。

「你留在舌尖的甜,讓我不再咂摸生活里的苦」

長大後,清明便成了看望奶奶的重要時刻。

畢竟,這一天所有的迷信都是被承認的。於是,每年清明我都儘量趕回老家,給奶奶磕幾個頭,燒點紙,和她聊聊天。

奶奶是個不善表達的人,看着有些嚴厲,但她對我的愛從那些年的柴米油鹽里溢了出來。

那個時候,家家條件都不太好,為了能讓我吃的好點兒,奶奶總是想着法子地將簡單的食物做出花樣來。於是,我總是吃得很開心、滿足。

「你留在舌尖的甜,讓我不再咂摸生活里的苦」

每年開春,家里的米麵所剩不多時,奶奶就會換着花樣地用玉米麵攤金黃的軟餅給我吃,有時放點兒白糖,有時摻入胡蘿卜丁和蔥末,有時加入土豆絲……

烙好的玉米餅,奶奶還會做個好看的擺盤,散發着誘人的色澤和清香,原本粗糙的雜糧餅在奶奶的巧手下,吃着松軟香甜。

「你留在舌尖的甜,讓我不再咂摸生活里的苦」

大概是根深蒂固的味覺記憶驅使,回到家鄉,掃完墳後,我往往便願意自己動手做一做玉米餅。

無論是玉米麵和灰面的比例,還是什麼時候加水、加蔬菜,抑或文火下烙幾分鍾,每個步驟都很明晰,但做出來的玉米餅總是沒有那時的味道。

「你留在舌尖的甜,讓我不再咂摸生活里的苦」

我第一次意識到,記憶里的味道成了過往歲月舌尖最美好的印記,心馳神往卻再不可得。

不過是,借這道食物思念離開多年的奶奶,懷念那段過去的日子罷了。

「你留在舌尖的甜,讓我不再咂摸生活里的苦」

大抵,我們明白生命有開始就有結束,但真正面對死亡仍不免失去淡定,陷入悲痛。

喬布斯說,「死的意義就在於讓我們知道生的可貴。」

薩瓦特爾說,「認識死亡,才能更好地認識生命。」

所以,我們可以通過食物或者物件懷念逝去的親人,但更要在悲痛之後,獲得生活的力量,更好地善待自己,善待每個重要的人!

這個清明,你因為什麼食物想起了誰?

來源:華人頭條B

來源:鹿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