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指環王》重映之際,再談一談幻想作品

《指環王》重映之際,再談一談幻想作品

《指環王:護戒使者》開場的這一段念白,也正是這幾日心境的代表。接觸《魔戒》到現在也正好二十年,一方面,終於在電影院看到了院線版的《護戒使者》《雙塔奇兵》,心中的激動與感慨無以復加,另一方面,看到自己喜歡的作品被一星差評, 以及隨之而來的又一波相互攻擊、拉黑和站隊,心情猶如林谷會議中的弗羅多·巴金斯在魔戒上看到爭吵的眾人。而所見的轉發文章中,大多依舊側重於重申這部作品在幻想文學、電影上的地位。我認同其中的許多觀點,但也覺得這樣的評論在強調這部作品的門檻之外,並無益於幫助路人和潛在的愛好者更好地理解這部作品。同時也發現這幾年重走魔戒之路,重新閱讀和觀看時,對這部作品新的理解和感悟也很難在現有的文章里找到。這些感慨、不滿和訴說的渴望,就是寫下本文的動機。

(註:The Lord of the Rings 按照譯法習慣不同,在指電影時用《指環王》,在指書籍時用《魔戒》,譯名採用文景版譯名。但寫到感情上來了也許會混用,請見諒)

幻想之始

《魔戒》是引領我進入幻想世界的最早幾部作品之一,如今接觸了繁多的幻想作品,並投身幻想創作,更能感受到這部作品的朴實無華和澎湃浩瀚,這一次重新觀看電影,也是一次返璞歸真之旅,如同一個見過了世面的霍比特人,重新回到夏爾,好奇於道路始於何處,以及究竟是被什麼樣的老騙子誘騙,踏上了這趟未期之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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故事的講述者永遠是謙卑的,我時常會想到語言剛誕生時,在令人恐懼的未知黑暗中,那些圍坐在篝火前,伴隨著搖曳光影講述故事的人。那時沒有特效,沒有渲染,唯有講述者的言語,還有變換的光與影塑造的無數意象,這便是幻想之始。

托爾金和《魔戒》的幻想,也許始於下圖這座鍾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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每到夜晚,伯明罕的市民只要抬頭望向鍾塔,就會看到在夜里放著光芒的鍾盤,仿若一隻眼睛凝視著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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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在伯明罕度過了童年和少年時代的托爾金,將這份烙印在記憶里的凝視,傳遞給了全世界的讀者和觀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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同樣的,他童年遊玩的薩利洞水磨坊和莫斯利澤地,也以夏爾和老林子的形象,呈現在了《魔戒》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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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時的伯明罕被工廠環繞,身處樂園的托爾金望著遠方的滾滾黑煙,自然對抗工業的主題在他腦中慢慢醞釀,這就是後來《雙塔奇兵》中的伊森加德之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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同樣史詩的戰鬥,還有《護戒使者》一開始的達戈拉德之戰,而在《雙塔奇兵》中兩名霍比特人重新回到戰場時,這里已經被稱為死亡沼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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對於這片沼澤,我一直無感,直到19年看了彼得·傑克遜導演的另一部電影《他們已不再變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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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看到一戰索姆河戰場無人區那被雨水灌滿的累累彈坑時,心中震撼無比,原本一掃而過的輕盈幻想,忽然間厚重起來,那些來不及埋葬,漂浮在水塘中的,曾經活生生的人們,忽然取代了死亡沼澤水塘中那一張張可怖面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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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魔戒》中的另一場著名戰役,正是《王者歸來》中的佩蘭諾平原戰役,也許即將觀影的你也會與曾經的我有同樣的費解,為什麼戒靈的飛獸嘶吼幾聲,地面的士兵會嚇成那副德行。我曾經用原著做合理性解釋,托爾金曾在原著中描述這種致命的嘶吼聲如何撕心裂肺,如何讓人喪失求生意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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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在2017年的《敦刻爾克》中,我從那些聽見斯圖卡戰機嘯叫的英軍士兵臉上,讀到了相同的恐懼。此時任何解釋都是多餘,你讀懂了那種恐懼,便知曉了幻想源於何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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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便是幻想的源頭,創作者將他感知的情緒提取重塑,使之穿透了歷史的塵封和現實的桎梏,讓我們得以感知。這源頭或許朴實卑微、或許宏大遙遠,但它亦不過一人生平之所見,同樣是人類的情緒,你我都能感同身受,並無門檻可言。

所謂「門檻」

電影的時長確實是個門檻,作為一個快20年的魔戒粉,我也必須坦誠,明明在《護戒使者》放映前做好了准備工作,結果還是在放映中途選擇了向膀胱妥協。當年參加《魔戒加長版》三聯映馬拉松時,有一份詳細的不會錯過精彩片段的尿點建議總結。沒想到這份建議加長版沒用上,卻用在了更短的院線版上。而對於腰突患者和二龍路病友來說,近三小時的時長就更加不友好。所以在這一點上,我也只能像一個冷門路線導游一樣,特別不自信地告訴你,倘若上了這趟車,你就會擁有三個小時的奇妙時光,它能讓你暫時拋卻塵世煩擾,心無旁騖地沉浸在中洲的史詩傳奇與紐西蘭的絕美風景中。

這次一起重溫《雙塔奇兵》的《魔戒》粉友人已成家立業,觀影後感慨體力不復往昔、平日里幾乎沒有自己時間的同時,回想起最初觀看《護戒使者》時的最大的震撼:這部電影居然是沒有結局的!他把這份震撼分享給自己的同學,而同學說,這是個三部曲,有原著的,我們家附近書攤上就有。他連忙拜託同學中午回家時搞一套,下午就已經沉浸在了比爾博·巴金斯的生日宴會上。那時的他沒有因為電影的缺憾而立刻批評指責,缺憾激起了他的好奇與嚮往,繼而從另一扇門進入了更加細膩飽滿的中洲世界,哪怕介質是一套盜版的《魔戒》。

《冰與火之歌》的作者喬治·馬丁也是從盜版《魔戒》看起的,那時《魔戒》還沒有在美國正式出版,出版商Ace Books出版了未受著作權保護的平裝版《魔戒》。沉浸於《蠻王柯南》等劍與魔法故事的少年馬丁,滿懷期待地打開了在大洋彼岸被廣泛贊譽的史詩奇幻。但看了四章散發著英國鄉紳味道的霍比特人故事後,他不禁皺起眉頭,「這是什麼鬼?」

直到馬丁堅持讀到第十一章「暗夜白刃」,當山姆吟唱到「精靈王吉爾–加拉德,詩琴仍為他把哀歌傳唱」時,莫名的震撼將他席捲,不由得驚呼「牛逼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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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今,那個曾被吉爾-加拉德詩歌所震撼的少年寫下了自己的維斯特洛史詩,也在史詩里寫下了自己的山姆(守夜人軍團的山姆威爾·塔利),他曾說,不管你們死後魂歸何處,如果是我的話,死後定然魂歸中洲。

創造幻想

吉爾-加拉德的故事在《魔戒》中不過寥寥數語,但簡短的詩歌映入馬丁的腦海,激盪出了波瀾壯闊的畫面。小時候的我們也經常做類似的事情:為沒能播完的動畫片腦補結局,為完結的作品腦補外傳,吹噓自己看過別人沒看過的衍生作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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現在覺得,也許正是因為那時的動畫片、影視劇相對匱乏,我們沒有MP4和手機,也沒有網際網路和各種網絡播放平台,而電視節目每天也只有那麼一小段時間是屬於我們的。我們在觀看一部作品時,多少是帶著儀式感,帶著敬畏的。每一段節目,每一個故事,仿佛被奉為不可褻瀆的「神諭」,但這些「神諭 」受文化隔閡、停電故障、家長監管、犯錯留校和「今天晚上要跟一個叔叔/阿姨去吃飯」的影響,又經常沒頭沒尾、模稜兩可,這時我們的想像力便跳了出來,填補起作品與渴求之間的溝壑。藉此,我們擔當起作品的重述者和創作者,而作品本身也在這個過程中被我們內化,與我們建立起豐沛的情感連接。

但隨著信息資源的豐富和過剩,曾經的溝壑被越來越多的娛樂資源填滿,精美的完成品充斥耳目,許多人開始變得羞於幻想、懶於幻想,我們看似擁有了更多,但卻漸漸失去了參與創作的空間。我們可以快進、2倍速、錄屏、截圖、聽一分鍾講解……分享和體驗的手段愈發多元,對作品的「敬畏感」「親近感」卻在同時消失。作品漸漸被疏離和外化,變成了一種批量的可被消耗的商品,而不是能夠產生情感連結的一件件獨特之物。

這並非感懷往昔美好,就像《魔戒》中人類的時代到來,精靈選擇渡海西行一樣,滾滾向前發展的技術與人類相互作用,必然會導致人類欣賞和創作模式的變化,人工智慧在服務於人類的同時,也在影響著人類的思維模式,讓人類變得碎片化、抽象化、工具化。站在現在的角度來說,這是對人類的異化,但長遠來講,這也許是一種初始化,人與人工智慧正在相互適配,界限日趨模糊,這是人機融合的開始。

但這「交融」並不是溫馨的,人工智慧在不斷向人類學習,取代人類現有工種的過程中,也不斷將人類向它暫時無法替代的行業擠壓:比如需要復雜視覺辨識和差異化的服務業,需要大量感性思維和非線性思維的創意行業、技術行業。即將被「交融」的從業者面臨著行業朝生暮死的風險,而其他行業也並非絕對安全,因為技術的發展和擴張並非線性。我們的個人敘事被不斷變換的行業打斷,生活愈發碎片化,對數據和結果的功利性追求,掩蓋了內心的情緒和過程體驗。我們試圖去感受、去理解、去表達的時候,會發現自己陷入了空前的迷茫之中,因為我們在試圖用數據和邏輯去解決問題,而實際上這是一種需要宣洩的情緒、需要表達的感受。

承載這種情緒與感受的絕佳媒介,正是幻想。自古以來,人類都會自發地幻想,創造故事寓言與神話,這些作品能被傳承和重述至今,亦有其緣由。

幻想的連接

普羅米修斯為人類盜火,而遭受宙斯懲罰,每日被鷹啄食肝臟的故事大家耳熟能詳,但韓炳哲在他的《倦怠社會》中,對這一意象有了新的解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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幻想自己身處自由的我們,不過是被捆縛的普羅米修斯,而這只老鷹,不過是剝削我們的另一個自我。老鷹每日啄食肝臟,而肝臟又每日長,日復一日的痛感中出現了一種倦怠。普羅米修斯,正是我們在日常生活中所產生倦怠情緒的喻象。

如果覺得上述解讀還是過於抽象,不如這麼說,有這麼一個人,他天天兩點一線往返於住所與公司,面對海量的需求,他的回應都是「沒問題」,覺得自己還能做一點,還能做一點,直到某一天,這種循環讓他開始懷疑自身,「是我不行麼?」「是我不夠努力麼?」倦怠感自此而生。

也許到了這一刻,他會覺得圖上的那個人便是自己。

前不久在做自己的創作時,構思一個色情報復受害者的夢境時,不禁想到了蛇發女妖美杜莎的形象,作為雅典娜神廟的女祭司,她被波塞冬所強暴,又被雅典娜所詛咒,更是被珀爾修斯斬下頭顱。昔日神話中的女妖,在如今的語境下,更像是性侵害的受害者,不僅遭遇了盪婦羞辱,還遭遇了親友和社會的二次傷害。後來查閱相關資料時,發現這一神話形象確實被再度引用,Luciano Garbati為Metoo運動創作了雕像作品《美杜莎與珀爾修斯的頭》,新的美杜莎形象成為了性侵受害者的形象代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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許多內容創作者喜歡自比西西弗斯,我對這個神話形象一直無感,但經歷過了一個漫長又痛苦的創作期後,有一天我重新看到這個日復一日將石頭推向山頂的人,想像著他每日往復做同一件事的苦悶,想像著他看著石頭一次又一次滾落山崖時的自我懷疑。我突然感悟,原來自己一直以來都是在走他的路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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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來我就是這個人」,這也是許多神話意象歷經世代卻經久不衰的原因吧。它們並沒有闡述道理,也沒有提供問題的解決方案,但卻能讓人體會到一種跨越千年的共鳴。我們都渴望自己的故事被講述,當你發現,一個也許根本不存在的人物,以他的經歷表述了你心中那些郁積已久又難以描述的感覺時,驚喜之餘,也許會有一絲釋然。

神話的重述

也許會有人說,這不過是一種強行解讀,神話應該是更崇高的東西,或者不過是過時的故事。但想想那些坐在篝火邊講述故事的人,幻想之始不就是在分享一種情緒麼?

有人說這些故事還是太遙遠了,對於現代人來說,無甚意義,但只要你還沒被腦後插管,還沒有使用義體,還沒有被意識上傳,作為一個自然人類,你所感受到的情緒與幾千年前的人類不會有太大區別。更有如安吉拉·卡特的《焚舟紀》、尼爾·蓋曼的《北歐眾神》,作家們在一遍遍重述神話,以現代的語境解讀這些過去的故事,再度建立起現代讀者與幾千年前人類情感的連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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托爾金也正是出於這樣的動機,在飽讀對古英語以及古北歐語史詩之後,渴望以自己的方式來重述神話,阿爾達世界和我們熟悉的中洲便由此而生。

「知道」與「感受到」

小李老師曾在某期電台中舉例講過「知道」與「感受到」的不同,吸菸有害健康,誰都知道,案例里的吸菸者當然也知道,但並沒有因此戒菸,直到查出肺部疾病之後,才切身感受到對健康的危害,於是立刻開始戒菸。

《魔戒》與我來說,也正是一個從「知道」到「感受到」的過程,比如前文所說戒靈飛獸的尖叫,當年通過小說的文字描述知道過那種恐懼,但真正感受到那種恐懼,是在見過了紀實影片中轟炸留下的滿目瘡痍後,是在共情過那些聽見轟炸機來襲卻無處躲避的恐慌士兵後。

再比如弗羅多攜魔戒前往末日火山的孤旅,隨著年齡漸長,發現自己時常會踏上這樣的孤獨旅程,這是一條不會被旁人所理解的旅程,因為走上這條路的動機是如此復雜,有自己的怯弱與固執,也有自己的堅持與必然性。但這些動機又是如此脆弱,會被別人以非常淺顯基本的邏輯道理拍死,比如「弗羅多為什麼不騎著鷹去末日火山呢?」

對於踏上這條路,你已經羞於解釋,每一次解釋似乎都會耗盡全部精力。在《護戒使者》臨近結尾,當弗羅多手捧戒指,茫然地望向眼前滿是苦難的沉重孤旅時,我前所未有地與這位九人組中我最不喜歡的角色強烈共鳴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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從知道到感受到,是一個漫長的過程。如果說《魔戒》真有什麼門檻的話,我願意把這稱為門檻。《魔戒》中那些麻木困頓,那些偏見隔閡,那些被囚困於過去、囚困於身份的人,那些勇猛無畏卻不斷喪失希望的戰士,那些看似無法戰勝的黑暗,還有那些一旦沾染便往昔不復的邪惡,我花了近二十年時間,才將自己的切身體會與這些意象一一對號入座。當空洞的意象被人生經歷中經歷的種種填滿,你才會發現這樣的幻想作品是在以一種隱晦和曖昧的方式書寫著現實。

也正是因為如此,《魔戒》才成為了能點燃希望的作品,因為它對於勇氣與善良的描寫不是矯揉造作的。作者經歷過兩次大戰,見證過無數親朋好友的逝去,他書寫黑暗與恐怖時並沒有迴避目光,因而即使經過詩意和浪漫化的處理,邪惡與恐懼並未被稀釋,反而穿透了文化的隔閡,直擊每個人的心靈,讀者和觀眾被其激盪的情緒鮮活而真實。但單單書寫現實還不夠,冰冷而沉重的現實無法點燃希望,那些留存與童年的美好,那些人性閃耀的星點光芒,值得被傳承和頌揚,即使身處最沉重的黑暗中,夏爾悠悠轉動的水磨坊,洛絲羅瑞恩的金色瑁瓏樹葉,洛汗的烈馬騎手,剛鐸的白色城牆,這些意象依然溫暖著讀者與觀眾,讓我們在一次次挫折與困頓中重整旗鼓,為了心中所相信的美好的事物而奮鬥。

我不太會用「歷久彌新」這個詞,因為真正歷久彌新的事物少之又少,很難有機會使用這個詞。但《魔戒》正是一部歷久彌新的作品,隨著歲月的磨礪,反而展現出越發讓人敬畏的魅力。即使現在無法感受到這部作品的魅力,也不用急於定論,請給它時間,也給自己時間來擁有自己的生活、自己的故事,你們終有機會再次相遇。偉大的作品慷慨而富有,它會靜靜等待下去,等待著再次被打開,呈現一番你未曾期待的旅程。

願幻想不滅!

(本文部分觀點受到李厚辰老師《神話與religious》系列節目、Jonathan Blow《詩篇四十六的秘密》啟發)

後記

從2002年4月翻開《魔戒》至今,已經19年了,那時的自己怎麼會想到,自己會與幻想結下如此奇緣,作為一個旅者,我去過了《尼伯龍根之歌》誕生的沃爾姆斯,那里流淌的萊茵河孕育了尼伯龍根指環與魔戒,去過了莫斯利澤地和薩里洞水磨坊,那里是夏爾、老林子和范貢森林的所在,瞻仰了伯明罕大學的「巴拉督爾魔塔」,和牛津那座托爾金夫婦長眠的「露西恩與貝倫之墓」,那些被一次次傳唱、訴說和描繪的幻想意象,在現實中是如此的朴實平常,又是如此具有力量。重溫《魔戒》時,我仿佛是一名游歷歸來的吟遊詩人學徒,重新坐回到昔日篝火邊,聆聽前輩們吟唱那些遙遠又熟悉的歌謠,我曾因嚮往歌謠中的英雄與傳奇而踏上這旅途,如今也歷經艱險、飽覽驚奇,我想要尋找前輩歌謠中那些曾被我忽略的細節和新的共鳴,如果有機會,我也想在前輩放下琴後撫琴而歌,歌唱那些未被前輩提及的部分,以及我的感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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The Bard’s Song

吟遊詩人之歌

演唱:Blind Guardian

Now you all know

如今你已知曉

The bards and their songs

吟遊詩人和他們的歌謠

When hours have gone by

當時日流盡

I’ll close my eyes

我會合上雙眼

In a world far away

在一個遙遠的世界

We may meet again

我們會重逢

But now hear my song

但如今請聽我的歌謠

About the dawn of the night

唱誦那長夜與黎明

Let’s sing the bards’ song

讓我們吟唱詩人的歌謠

Tomorrow will take us away

明日將帶我們離去

Far from home

背井離鄉

No one will ever know our names

無人知曉我們的名字

But the bards’ songs will remain

但詩人之歌依舊縈繞

Tomorrow will take it away

明日將帶走

The fear of today

今日的恐懼

It will be gone

充滿魔力的歌謠

Due to our magic songs

將陰霾驅散

There’s only one song

還有一歌

Left in my mind

駐留腦海

Tales of a brave man

一位勇者的傳奇

Who lived far from here

自遙遠異鄉而來

Now the bard songs are over

如今詩人之歌已盡

And it’s time to leave

是時候離開

No one should ask you for the name

Of the one

無人問起

Who tells the story

吟誦歌謠者的名字

Tomorrow will take us away

明日將帶我們離去

Far from home

背井離鄉

No one will ever know our names

無人知曉我們的名字

But the bards’ songs will remain

但詩人之歌依舊縈繞

Tomorrow all will be known

明天一切將揭曉

And you’re not alone

你並不孤單

So don’t be afraid

即使身處黑暗與寒冷中

In the dark and cold

也無須恐懼

‘Cause the bards’ songs will remain

因為詩人之歌依舊縈繞

They all will remain

它們全都縈繞耳邊

In my thoughts and in my dreams

在我的思緒,在我的夢中

They’re always in my mind

它們永遠縈繞在我腦海

These songs of hobbits, dwarfs and men

And elves

霍比特人、矮人、人類、精靈的歌謠

Come close your eyes

來,閉上你的雙眼

You can see them too

你也能看到他們

來源:機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