超性世界與神聖歷史:中世紀學者聖赫德佳眼中的宇宙進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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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簡介

賓根的赫德佳(Hildegarde von Bingen),歐洲中世紀最重要的學者之一,也是一名天賦異稟的才女。她是中世紀著名劇作家,音樂家,詩人,插畫家,語言學家,博物學家,醫師,哲學家,科學家,博學家(Polymatia),社會活動家,也是女修道院院長,神秘主義者,萊茵河的女先知。她於1098年在神聖羅馬帝國萊茵州出生,1179年死於賓根,於2012年被羅馬主教本篤十六世追贈為聖師。

她可以說是中世紀最有影響力的一個人物,其多面性和復雜性也令人著迷。她是德國本篤會第二會的代表,遵循聖本篤留下的戒律,卻被認為是聖本篤的理想的最佳體現;她喜愛音樂和戲劇,並以當時流行的格式寫下了許多以女聲為主的清唱劇(這些劇中男聲大多代表惡魔,例如音樂劇《美德律詩(Ordo Virtutum)》),單純保留至今的就有八十首,遠多於當時作曲家的作品數目,而且這些不少靈感來自於她的神秘主義經驗的音樂對後世聖詠類音樂有相當大的影響;她以當時的醫學知識對草藥和植物進行了研究和分類,其作品《物理(Physica)》與《自然之書(Liber Subtilatum)》為近代博物學一大源頭,同時她的自然療法與草藥學在當時較其他學者更為卓越;語言是她生活中的小樂趣之一,因此她發明了世界上第一種人造語,她將之命名為未知語(Lingua Ignota),這使得她成為教會中象徵世界語言的聖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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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聖赫德佳最為稱道的,還是她所見的異象,她甚至因此獲得了「萊茵河畔的西比拉(Sybila de Rhine)」這一美名。這里岔開一下,解釋一下西比拉一詞在中世紀的地位。西比拉一詞意為女先知,尤其是指代在古代傳統中為諸神向凡人預言的女性。在基督教傳統中,人們相信眾西比拉留下的聖書預言了基督的崛起,相關異教經文眾多,因此西比拉在中世紀基督教傳統中具有相當高的地位,時常在祈禱詞中出現,例如在悼亡彌撒的詠詞《震怒之日(Dies irae)》中。

在該祈禱詞中,西比拉同大衛並舉。大衛是猶太傳統中最為重要的一個先知,為男性為天啟之民為王為先知,預告了救世主與末日,未見之王將自他而出。而西比拉與之相對,是外邦傳統中最重要的先知,為女性為外邦之民為祭司為先知,預言救世主與末日。此二者並舉,塵俗的王與超然的女祭司,意味著天下兩個傳統中最高超者一同受到普世之神的啟示,同時二者形象也構成互補。由此可見西比拉在基督教傳統中的重量。也可就此名號看出赫德佳在當時所受的尊崇。

聖赫德佳這一稱號實至名歸,她自小就能看見聽見覺知到無形眾,她曾因此以為這些也是人類可見世界的一部分,直到她的保姆因為恐懼她的言辭而告訴她其他人什麼都沒感覺到為止。在她所處的時代,經常有人自稱是得到啟示的先知,並寫下一些諸如預言書的文本,但他們進行寫作的方式很可疑,或是處於第二態(état second,一種兼有亢奮與理性的狀態,人處於該狀態時有爆發的專注力與靈感,常常以狂喜形式表現),或是在夢中得到。但是唯獨聖赫德佳不同,她是在全然的清醒中看見這一切,並能在冷靜中以理性的語言說出,正如聖經中神描述他同摩西見面的那樣,「但我與他(摩西)卻是面對面明白的說話,不借謎語,也不是夢境,並讓他親眼看見我的形象。」

她擁有神視這一能力也影響了她一生。聖赫德佳出生在一個德國小貴族家里,是家中第十個也是最後一個孩子。她從小就能看見特別的事物,因此在她八歲時,當時附近的女性修行組織的會長聽聞了她的神視後倍感驚奇,於是親自為她教學並給她進行學術和神性的訓練,並思考這個小女孩所看見的深奧神視的含義。她家人因為她體弱多病,便以奉獻為由將她交給女修會撫養。她在十五歲時進入女修道院,並在三十八歲時成為女修院院長。她雖然對自己所見深信不疑,但是還是希望能獲得承認,於是她向偉大的法國神秘主義者,熙篤會創始人明谷的聖伯爾納鐸(Bernard de Clairvaux)寫信,後者與羅馬主教關系良好且頗有名望。聖伯爾納鐸很隨便的回復了她,但還是讓羅馬主教知道她的情況。隨後羅馬主教親自鑒定了她的神視,並予以肯定。

1149年,聖赫德佳獲得天使的傳報,要求她將修道院遷到賓根。當時賓根在神羅皇帝紅鬍子腓特烈一世的主要地盤,後者設立了對立宗座卡里克圖斯三世以脅迫教廷。她為此籌措,遲遲不行,最後因此病倒了。她的神師讓她滿足天使的安排,同時有神視向她展現,她明白這是她的使命,於是她將修道院遷到賓根,並在皇帝與各個主教之間周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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從1141年起,她開始聽見天使的要求,讓她將她接下來看見的神視記錄下來,她便在接下來38年中將她所見的神視按照要求記錄下來。這便構成了她最重要的三卷書,《識神道(Scivias)》,《生之功德書(Liber vitae meritorum )》以及《神之功業書(Liber divinorum operum)》。

《識神道》是她的神視代表作,其作品名《Scivias》是縮寫,其全稱為《Sci Vias Domini》,意即認識上主的道路。整卷書由三大部分及相關的眾神視組成,分別為:

  • 創世之善,墮落,人與宇宙的支撐:此為前六神視
  • 救世主的降生與七大聖奧秘的神慰:此為中七神視
  • 神聖歷史展現與歷史的盡頭:此為後十三神視
  • 這整個神視展現了神聖歷史在普遍歷史中的軌跡,並在最後形成一個回環,最後的神視與最先的神視相應。正由此,可追溯至第二聖殿時期的神秘傳統再次浮現,紕漏之中含有自身的救贖方案,此皆隱藏在創世之中,而救贖的再創世則完成此回應。前六神視的含義對應創世六日,中七景象可視作對應救世主功業的完滿七奧跡,後十三景象則是默示錄式的敘述,對應審判的萬王之王與十二君主。耐人尋味的是,整個神聖秩序一共由二十六個神視組成,在猶太密碼傳統中這個數字象徵神不可言說的真名。

    隨著神聖的奧秘不斷展現,奧秘越發深奧,聖赫德佳甚至在後來因為神視過於深奧,身體難以承受而病倒,但她依然繼續她的工作,並通過注釋,圖像,音樂,詩歌等方式將這些奧秘交給人。值得一提的是,《識神道》中有非常多描繪神視的插圖,都是為表述她所見的奧秘而作。這些奧秘源源不斷向她涌來,正如天使曾對她說的那樣,這些乃是「神的奧秘的深淵的波濤」,但她都將之接受,並交託給普通人,無論是以言語的方式交給同代,還是以作品的方式交給後代。

    面對她留下的這眾多文化與智力的遺產,西班牙中世紀語言學家維多利亞西洛(Victoria Cirlot)以如此詩意的描繪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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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識神道:聖赫德佳的神視與異象

    此處以聖赫德佳理念中的十個核心階段為內容,試圖構建聖赫德佳神視中的神聖歷史。聖赫德佳的神視對於中世紀歐洲世界觀有非常大的影響,同時她的神視也受當時世界觀影響,其含義非常明顯,因此不妨了解一下。以下附圖為示意圖,但是其景象過於離奇,因此圖像和文字皆不能准確表達,僅作參考。

    Hildegard所作音樂,可配合使用

    創世之奧秘

    太易,名色不成,四因未起,至聖三一以非受造之光藉聖言顯露自身,非受造之光即聖言。

    因為聖言即是不可言說者,在此光輝中神聖的意志以愛而聯系父與子,這便是神聖的完滿。由此,神性的完滿自我表述,在此輝光中天地萬物受造,世界便因聖言而成。既如是,作為萬物宇宙的至高論述的三一就是整個討論的中心,創世之奧秘在於此。

    當第一個景象呈現出來時,聖赫德佳舉目仰望虛空。神聖的光輝在穹蒼上波動發散,三層遞進而重合,越接近光源強度越強。虛空中有一個人的形象,他的臉發出強大而美麗的光芒,頭上發出金光,日月不敢與之爭輝。他的面孔被一個看上去更老的面孔主宰,其眉目胡須如同熔爐里的精銅。這個人形抱著一隻羊羔,身披蒼穹,在四角分別有四翼反射光芒,兩側有鷹首與人首東向而視,凝視萬物與凋敝的隕星,他腳下踏著蛇和獸。這個人形開口說:「我是至高的力量,不朽的烈火,是我令生命的火花燃燒。我的翼展遮蓋地極,在智慧中我鋪陳天地。」

    毫無疑問,聖赫德佳此處所見的是三位一體的真形。羔羊是一個經典符號,意味著降生的救世主,在圖像中這點也非常明顯。支配人形的面容可能象徵父,這個意象在公元初的默示傳統中非常常見,而面容以其作為顯明的含義,與聖言是一致的,尤其在於面容映照面容這個特別的意向中。火焰般赤紅的人形是三位一體第三位,他身被四翼以昭示其力量,一雙翼上揚以抬舉義士,一雙翼下遮以潔淨罪人。鷹首眼中發出火焰的光,這是驅策於神座下的精神體受造物,高貴而卓絕,其火光是沉思的神性,是以思維沉浸其中承接並折射神聖的光輝。人首在左凝視流星,這意味著作為血肉受造物的人類的勝利。在左意味著為護神名承受獸的攻擊,人首意味著擁有血肉之軀的人類在這場防禦戰中獲勝而顯露人的高貴形象,這也是三位一體真形以人的形象顯露的原因。這異象昭示了創世與再創世的內涵,既是動機也是目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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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原始宇宙

    太初,寂寥玄幽,無色無名,聖神於無盡之虛空海上扶搖盤旋。

    太始,即言有光,若是而光。

    聖赫德佳仰望虛空,看見一個巨大的陰影之卵,首足窄而腹寬,周身裹覆火焰,在下是深淵之壑。包裹宇宙卵的火焰中出現爆烈的風暴,在深淵中也出現爆炸,這些風暴就在宇宙中四處擴散。同時有恐怖黑暗的火焰升起,遮擋聖赫德佳的目光。這烈焰風暴席捲震盪整個區域,到處都是雷霆和流火,當雷霆爆發時整個火焰與氣息都在震動,閃電貫穿其中。

    毋庸置疑,這是聖赫德佳眼中的原始宇宙。這種原始宇宙以卵的形式表現,與生育力直接相連,形似玄牝之門。按照她本人的理解,這個特別的景象是神不可理解的強大力量進行創生的過程,同時它也忠實反映了末世,因為緣起之中已有結局。宇宙卵頂端垂直排下的星狀是七曜,依次為土星,木星,火星,太陽,金星,水星,太陰。在托勒密天文學中七曜以此距離越來越深入天空,每一層星都處於不同天級。月下界那個居於中心的事物就是地球,上面有河流山川的景象。整個卵外圍奇怪的角則是火焰,它所刺破的邊框是創世紀故事中的高空之海,而火焰下方黑色區域是深淵,其中紅色跳動的事物則是放射出的閃電,閃電下方藍色的則是星空。

    在這里有四風出現,以三個一組的頭吐出氣流的形象表現,分別是火焰中的風,深淵中的風,星空中的風以及地球上的風。四風以不斷從宇宙外下降的方式將風帶到世界上。由於外圍火焰是神聖火焰力量,也就是三位一體第三位作為神聖意志的力量的象徵,而風也是同類象徵,意味著生命和力量,因此四風的吹動者以神聖造物的形態出現參與宇宙塑造,將神聖力量從上界逐步帶入下界,維持宇宙秩序,促成萬物生長及生命力量流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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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神聖的形象,萬物的靈長

    第六日,神明取了四方之水土,又按著自己的形象塑造,吹入氣息,便創造了人。

    聖赫德佳就看,在太虛之中,巨輪的中心,有一個人的形象在那里。那里就是宇宙之卵,層層疊疊,六重天遮覆穹廬。這人頂天立地,潔白而明亮。他雙手展開,呈現一個十字形,占滿整個界域。四風吹動,四季變幻。

    這一神視所描繪的應是創世六日的最後一端,人的創造。人的創造被視作是創世工程的高峰和最後步驟,整個創造活動以人的出現收尾。在圖像中出現的人並不是某個具體的有名有姓的人物,而是意指人的原初之人,也是真人。在創世紀的故事里面,神創造的原初之人被稱作亞當,但實際上亞當並不是一個特定名字,這個詞在希伯來語里面就是人的意思,因此在人類又被稱作亞當之子,也就是所謂人之子。這個人既指向原人舊亞當,也指向真人新亞當,又名救世者。

    整個宇宙的形象是放在火焰人形中間的,而火焰人形頭頂是一個超出了畫框的老人頭。毫無疑問,老人頭代表父,他超出畫框則意味著父的無形無相且不可意指不可描述的特點,同時也意味著父與可意指世界之間存在無法跨越的深淵,父如同被神聖帷幕遮蔽在另一側。赤紅的人形則是三位一體第三位,是主宰與賦予生命者,一如尼西亞信經所言。可以看見他的身形呈現火焰的形狀,這是他常見的表現形式,生命與智慧的火焰,一切所依與能依之存續的根本。在這里神以兩種形態呈現在創造之中,一種是火焰巨輪,這是神展現其完滿性而以如同天地之父的形態參與在創造中的形象,一種是宇宙之卵,這是神展現其生命力而以如同萬物之母的形態參與在創造中的形象。於此,父與母的形象統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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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原初之人站在宇宙中心,意味著他是創造的高峰與創世之業的完成。地球在描繪中處於宇宙中心,四角分別是意味著四季變幻的四重雲。天穹外包裹了六個圈層,或意味著創世六日,神聖力量不斷下降最終形成大地並創造人類,即所謂六大創造論。

    人類站在宇宙中心呈十字狀,意味著人的力量伸展直至四極,因為圖像上一個圓形可被一個正十字形均分為四個部分,盡管人的十字形並非是正十字形。這種均分意味著人衡量並厘定宇宙萬物,人以其受造於神之形象的尊貴儼然是宇宙的中心。另外,由於十字形也和受難架有明確的聯系,因此十字形的人形也意味著通過效仿基督而實現自身的真人。但需要注意,人所處的這個宇宙是被三位一體捧在手中的,赤紅人形左右手伸開環抱整個環形宇宙就意味著宇宙的真正支配者是創造者,因此人要真正衡量這個世界就必須將神的意志作為衡量標準,這呼應真人基督的功業。同時,由於人頂天立地,因此人也是作為這個世界向神交通的代理者,是世界和神之間的一個中介。這正是聖赫德佳的一大核心思想,人因是神的形象而作為神的代理照顧這個世界,又作為萬物的靈長為世界的富足而向神祈求,人便是一個微觀宇宙。

    最後需要注意的是四風。四風分別在宇宙四極,以三個一組的獸首形象從神聖之火中吹出。這些獸首是不同的抽象德性呈現出來的形象,它們從神聖的火海中伸出頭,或是從浩盪無垠的藍色的虛空之海中伸出頭,以這種不斷向下界遞進的形式吹動風氣,將生命和力量送入下界,彌漫整個宇宙。它們都面向位於中間的人,而調和這些力量以滋潤世界則是原人的任務,同時也是真人的工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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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人於造物間

    神明便將人安置在樂園中,命人勞作,與眾生共同看管樂園,享受其間的果實。

    聖赫德佳看見穹廬頂端無邊的火焰與鑲嵌其中的群星,從跳動不息的火焰中有餘燼降下,它們會令植物,動物和人類潰爛。又從黑暗之火中生出霧氣,令大地乾涸。但以太層阻擋住這些霧氣和灰燼,保護了大地。明亮的白氣也向大地發散霧氣,而水汽則阻擋了它,調和它的力量,令它不對生物造成過度危害。還有另一種氣,在鼓動的稀薄氣體中散發出來,降落大地,讓植物發芽,其上有雲層。上界發出聲音說:「創世神將這一法則賦予上界,歸功於此,下界受到淨化並適宜生活。穹蒼與大地距離正好,人類,這正是你應知曉的此二者的平等。因此,人類應在天上和地上都展現出自身內在神魂的力量。人的身體讓人能將力量運用在這雙重踐行中。當神魂與肉身在直觀中統合,人將在法悅中獲得無上回報。你還將看到灰燼從穹蒼落下,對眾生造成危害。這是神的力量以正義的審判這一形式表現,以此震懾人類的精神。」

    聖赫德佳又如是記錄了一則神諭:「神之寶座,即是神的永恆,在那里神獨自安息,而眾生是他的光輝所散發出來的生命火花。若非生存著的眾生以自身之生存這種方式贊頌神聖的榮耀,人如何知道神即是生命?因為他降下了這些生命的火花,令這些火花燃燒,照亮了神的面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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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這一神視重點描述了人在世間的職責,同時也說明了宇宙秩序是如何幫助人類完成自己的使命的。宇宙外的上界是神聖火焰包圍著世界,它們是跳動的生命與力量。人所做的是引導這些不斷進入世界的力量,維持它們的平衡,並讓世界進入這一神聖力量的脈動之中,如同心髒將血液壓往全身,人在平衡中引導神聖力量,讓宇宙保持生命的活動。在這個過程中,日月運轉,四季變幻,都是自然脈動與引導力量的證明,人需要遵循規則而讓自然保持生機,否則就會出現殺生的災禍。

    此處對於神聖力量和審判的描述非常有趣。外圍的神聖力量以火焰余燼的形式落入世界,如果這種力量直接落到世界上會造成萬物凋零,但是神卻設了一個溫和的以太層力量阻隔在火焰和世界之間,調和神聖火焰的力量,這樣這種力量經過調和落入世界就不會因為其過於強烈而破壞世界,反而有益於事物生長。但是如果人因為自己的行為破壞了平衡,以太層就無法如同預期那樣阻止強烈的神聖力量進入世界,最終造成破壞。按照神諭所說,這種破壞即是神對於人類行為的正義審判的結果。這里有一點需要注意,以太層在此並不是指一種物質介質,雖然在中世紀觀念來看以太是一種細微質,介於物質和精神之間,但此處以太層所指的精神層面意義更重,以太層受到的破壞無疑和人類的惡有深厚關系。

    聖赫德佳在解釋神視時一個基本觀念就是將人視作是微觀宇宙和天地的中介。在此處四風依然存在,吹動氣息並為宇宙注入力量。但是聖赫德佳在此解釋說,正如世間的風需要引導流動否則會混亂,這些風為人接受後也需要引導,否則會在身體之中造成混亂,導致疾病。四風的四獸分別是人也具有的四種力量的顯現,即思想,言語,意向,情感,這其中任何一種失去平衡或有危害都會造成人體的疾病和自然的失衡。無疑,聖赫德佳試圖尋找心理症和身體的對應,這也是中世紀醫學的一個方向,盡管現代醫學可能並不贊成這種做法。聖赫德佳將自然視作一個大的生命體,而人則是一個小的宇宙,這種宏觀宇宙與微觀宇宙的對應是中世紀醫學的一個特徵,這種思想也存在於中國傳統醫學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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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女人的後裔

    神明對蛇說:「我要將仇恨放在你和女人,你的族裔和她的族裔之間。她的後裔要踏碎你的頭顱,你要傷害他的腳跟。」此即原始福音。

    聖赫德佳聽見活生生的光芒,這光芒對她說:「這就是聖奧秘的含義。」聖赫德佳便看見,在璀璨的光輝中浮現一個藍寶石色的人形,萬物都在柔和的熾烈火焰中燃燒。明亮的光芒沐浴在熾燃的火焰中,熾燃的火焰沐浴在明亮的光芒中,熾燃的火焰與明亮的光芒籠罩整個人形,這三位即是一個完整同一的光源。

    此處的璀璨輝光無所缺憾,也沒有其起源,指向父。藍寶石色的人形沒有瑕疵,指向子,是萬世以先的出自天主的天主,在時間中降生為人。此藍寶石形象意指其為無玷完滿之真人,人之最終實現,人之理想。柔和的熾烈火焰則是聖神,發往世界的真光。父以子顯示自身,聖神以降生之子化身,而子則通過創世功業宣告自己。三者統一而不可分,其聯合堅不可摧,在神聖造化之功中三者彰顯而同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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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隨後聖赫德佳詳細描繪了神聖功業,在識神道的插圖中她描繪了她所見之聖奧秘的景象。整個圖像分為上下兩部分,分別是無形上界與有形下界的景象。在無形上界的真實景象是救世主受難,即逾越祭。頭戴冠冕在金光中捧著聖爵的王後則是教會,她從心口的傷中接受了血。右上角在輝光中伸出手意味著父的決議,其手勢是三位一體與二性一位,此手勢意味著三一在工程完整參與並在此處以人之子實現,光輝里面的書卷則是神聖律法之真義。

    畫面下方所展現的則是有形下界的景象,在表象世界中所呈現的是教會在進行感恩祭祀,聖爵和聖體列在祭壇上,上方有雲層有光照射到聖爵,意味著在聖神臨在中真實的體血呈現出來。光柱旁邊四個景象是基督的降生,受難,復活,升天之奧跡,罪惡與死亡被戰勝,真天主又真人之神力在其中展現。通過參與此聖奧秘,人得以完全而同為真人,即天主的子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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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人的選擇和回報

    人吃了知善惡樹的果實,便獲得了死亡,正如神明所預告的那樣,承擔了選擇的後果。由此,每一個選擇與其後果都沉積下來,一代又一代傳遞。

    沉思而踐行神聖律法之人如同溪畔的樹,枝葉不枯,應時結果,而惡人如被風吹散的糠秕,站立不住。

    聖赫德佳看見一個巨大的環,這個環被分割為四個區域,東方區域是光,西方區域是暗,南北分別三分,而中間也被三分。在環形外則是兩種力量,東方有一個環,展開四個翅膀,其中一對遮蔽光域,在光域上有一座城。環的頂端是兩顆星,更上是一個火球。相對的,在暗域上有兩重光層,靠近環的光層是明亮的火層,外層則是暗淡層,在下方有巨獸首張嘴,做出吞吃的樣子。

    無疑,此處這個巨輪是世界的意思。聖赫德佳在做此處解釋的時候,將五個方向與人的五感聯系起來。人因五感而獲得了品鑒力與欲望,這兩種力量在人的血脈中流動,人受這兩種力量導引而行動,因此人如同一個不休的輪子一樣,一直轉動,受其驅策。而人的靈魂是火,是從神光中獲得的生命火花,人的理智則是火焰發出的光。人受此稟賦,應以之主導自己的思言行,或即身口意,以走良善之道,維持良好秉性。因為待人靈脫離身軀時,會依其秉性而受牽引,或升入光明,或降入幽暗。這種欲望和理性以及本性吸引的理論可以看到柏拉圖的印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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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巨輪中在火海灼燒的是受判處而落入地獄者,而在浪濤中游動的則是在煉獄中受潔淨者。二者中間的鴻溝有五種不潔之獸,它們對應五感的不潔誘惑。在光之上的是生命之石修建的天主之城,遠離塵世,城上的藍紅之輪是神聖力量,這與畫面上方進行啟示的神之手一致。雙翼展開鋪在巨輪一端,意味著神聖力量的遮蔽和保護。而巨輪西部的兩層則是神聖庇護的延伸,阻止下方的獸首吞食巨輪。

    在《神之功業書》中聖赫德佳曾就奧秘之事有所談論。她曾提及,每一層天使都有它們對於神聖奧秘的了解,越高級的天使越了解深奧的秘密,而人類的智慧對它們的秘密無法承受,因為人類的可朽之軀殼不堪這樣深重的奧秘。但人之靈魂是神聖光輝的生命火花,人的靈魂認識神明,因此人的靈魂以自己的方式呼喚著神明的名號,這是人類靈魂自己的神聖秘密。當靈魂進入人間,惡魔會以五惑欲之毒麻痹人,令人屈於其統治,但這毒會被人之子的五傷洗卻。由是,人要戰爭並掙脫惡魔的壓迫,隨後「靈魂展開翅膀,飛過這些致命的蛇,抵達堅不可摧的金色帳幕。人穿過黑暗世界,完成光明功業,獲得神性喜悅」。

    人的大功業以人修德成聖為目標,但靈魂擁有選擇的自由,可以選擇順應欲望或以其他方式生活。聖赫德佳只是如此提醒她的讀者說:「不要忽視對天上的耶路撒冷的渴望,不要觸犯死亡,也不要否認天主。請不要說:人能做什麼,天主早已預定了一切。當您說自己做不到善事時,這話是不公允的,因為您還能以眼看,能以耳聽聞,還能做出自己的選擇。」

    下圖展示了她相信的人降生與升天的過程。 左側展現的是靈魂從至高根源處進入世界,右側從下往上是人靈掙脫惡魔的壓迫並與惡魔戰爭最終實現飛升的過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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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三新耶路撒冷,天主之城

    隨後,我看見新天新地降臨,先前的天與地都逝去了,山和海也如同煙雲一般消散。

    我看見新的耶路撒冷從神的寶座降下,就是天主與人同在的帳幕。一切的淚痕要拭去,再沒有苦痛,再沒有悲傷,再沒有死亡,因為先前的都已過去了。

    聖赫德佳抬頭,看見一座四方的城,由光與暗的牆圍起來。在城邊有一座高山,山頂有一面發光的鏡子,鏡中有一隻白色的鳥。城旁有許多的人,在上方有兩朵雲,分別黑白兩色,在上是一群天使,這三者為右側發光的風吹動。

    此城即第三新耶路撒冷,是第三也是最後的聖殿,是新的並且也是完全的耶路撒冷,真正的和平之城。黑白雙色分明的牆分開善人與惡人。黑色在外,白色在內,正如經典所說,那善者將被迎接入城內,而惡者不得入內,在城外的黑暗中,只有咬牙切齒和哀號。這高大的山是神的審判力量的體現,它發出強烈的光芒,惡者感到痛苦,因為惡者惡劣,對他們感到溫和親切的反而是他們長期沉溺其中的頑劣特質,因此神聖的光芒對他們而言是如此陌生以至於難以承受並感到恐懼。

    在鏡中展現的白鳥是神之功業也是神之諭令,是隱藏的奧秘,這個寶鏡則將此昭示,以大光明將之傳遍此城,照亮一切靈魂。在上是宣告的眾天使,黑白兩朵雲是良善的天使與罪惡的天使交戰,而三者受到風的吹拂,此風即三位一體第三位聖神。這種明亮的風吹動良善的天使,讓善的天使充滿力量,而對罪惡天使而言同樣是這種風卻如同火焰灼燒般痛苦。在城外黑暗中是被擊落的古蛇,它曾試圖篡奪神之光輝,如今被徹底擊潰,無力再攀上高天,只能在深淵中沉淪。有論述如此說:「天使軍團聚集在生命之河,在聖神之風的澆灌下歌唱凱歌,而正是同樣的風戰勝了黑龍。在神隱秘審判的號角聲中,那意圖染指神之光輝的蛇被擊倒死去。」這些宣告的天使是神創造的生靈與靈魂,他們從不停息於仰望神,而神的光輝不曾離開他們,他們從神聖光輝中獲得了火焰的明亮。

    超性世界與神聖歷史:中世紀學者聖赫德佳眼中的宇宙進程

    爾後,聖赫德佳看見一座高山一般的磐石,好像一個基石,磐石上有一道門,通向這座大城,門東向而開,被光明照亮。城外有兩群人,一群人被雲層中的法板照亮,另外又有兩個奇怪形體的事物站在門外。

    這磐石便是創世之初的基石,是整個創造的支撐。匠人拋棄的石頭,卻是這房角的基石。同樣的形象也在《何而馬牧者書(Pastor Hermas)》出現,該石被描述為太古之石,是整個世界的支撐,上面打開了一道門,這道門發出比太陽還明亮的光芒。如聖伯爾納鐸曾提到的那樣,這道門專門為人類而開,因為在太古時天使拋棄自己的榮耀選擇墮落,於是神便將這些天使原有的天上的光榮賜給了人類,這樣人類獲得了殊榮,得以在天上與天使比肩。

    左上角打開的門是神聖律法的法版,為摩西當年在西乃山上所得的神聖律法,一批聖眾受律法光照而得享安寧,他們的代表便是諸先知。右側另外一團雲里面的則是接受了律法奧秘的聖眾,他們戴上王冠將共為君王。兩個奇怪人形則是上古老者的代表,他們所得是大洪水前最原始的啟示與大洪水後的昭示。老者與眾先知共同意味著三大世代的三個不同昭示,分別是諾亞方舟,亞伯拉罕割禮與摩西律法,這三者為人之子到來做了預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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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生命河

    那喝了生命之泉的,必不再渴。

    聖赫德佳看見在城上有黃銅般的容器,里面有水。三名女士站在容器上。水從兩側流出,澆灌城池外部。她們三者是愛,謙遜與和平。

    愛如是發言:「是我寫作了人,在我與我影子中,他找到他的眾根源。水有時遮蓋所有物的影子,而在我的影子中,我閉鎖所有生物,而這影子是水與火所造之人的榜樣。所有生物都有影子,一切神聖造物也有影子,唯獨神沒有。通過這個婦人,力量的影子言語,將這些展現在此書卷中。」

    愛即為神之道,是神創造一切的動機與眾生存在的源泉,神之力如同水流出,生成眾生,而愛之閉鎖乃是讓眾生被賦予形式。此處愛所不斷提及的影子即是神之臨在(Shekhinah),神在地上眾人中的光輝。此源泉即為三位一體第三位,是賦予生命者,維持宇宙運轉的創造之力。而謙卑則是泉源長出的生命樹。在愛與謙卑的平衡中迎來的是最終的和平,也就是真正的耶路撒冷。

    愛繼續說道:「神之道以人之形展現,人以此反映了神之光。神以人性掩蓋了神聖的神性,在慈愛中以人性照顧眾生的潔淨。人在愛中受造,而在謙卑中獲得拯救。我被眾先知揭示,而先知以我預言未來。生命之泉即是聖神,它顯現在所有的智慧書籍中。通過此泉源,眾生被賦予生命,如同水中物體具有投影,但無人知曉源泉所在。正如水湧出而包含一切水生物,聖神擁抱眾生,一切在其內,即使尚未成形。在我的輝光中,萬物顯明並獲得其形象。如同水不息流動,神聖賦予的生命之力永不停息,以思言行的方式運作。神聖智慧在起初即存在,在最終也存在,它乃是不可抵抗的力量,無所依也無所持。」

    愛是神對待造物的美德,而謙遜是人對待神的美德,二者相達而形成和平。過去,天使缺乏謙遜的美德,因此失去光芒而落下,而有謙遜美德的人則上升,獲得了他們曾經的榮耀。因此,美德三女士站在生命之水上,用生命之河澆灌新耶路撒冷,眾生皆在神聖流溢中獲享生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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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神智與神力

    在此城內,天主的智慧照耀城池,天主的全能是人的明燈。

    聖赫德佳看見有兩個奇怪的人形站著,其中一個有著金色的頭發,穿綠袍,頭和手腳如同太陽一樣。另一個則是全身魚鱗,有六個翅膀,獅子的腳,腹部有一個人臉,而頭發出赤紅的光芒。他有五個鏡子,分別寫有以下五句話:「道路與真理」「我是通向天主所有隱秘的門」「我是全善的展現」「我是映射被選者的善意的鏡子」「告訴我們你是以色列之王」。城牆邊有大股黑煙和黑色火焰。

    綠色衣服的人物就是神的智慧,他的綠色衣服是世界基石的顏色,因為神以智慧衡量並創造世界,萬物因神之隱藏而難以認識,需要從創造中認出神之智慧。同時他的綠色衣服意味著他本性不同於血肉,是非物質的。他將向眾人揭示天國,大地與地獄的一切,亦即揭示人之根本,因為神創造人時將奧秘塑形於人之中,人即是微觀宇宙。宏觀宇宙是神的自我表述而成,人此微觀宇宙則觀察並沉思神之言語,在思言行中領受神之智慧。

    帶翅膀的魚鱗人形則是神的全能。他的六翼是其全能和強大的證明,此六翼跨過一切世代,其力量遮蓋全世。他渾身魚鱗,以一種異於普通的形象出現,按照聖赫德佳解釋,其含義為神之力量不拘泥於任何,並且可在異質之中展現自神,正如神曾選擇進入人類血肉,如人一樣行動,越過了本質而以異質的形式展露自身。腹部的人臉則因為人肖似於神,因此神之力選擇以此方式展現。五個鏡子分別代表亞伯,諾亞,亞伯拉罕,摩西,洗者若翰,他們分別是五大世代的啟示的縮影,這五個世代的特別義者的宣告寫在鏡子上,發出光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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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黑煙和黑色的火焰是那些在城外不能進入的罪人所發出的,他們見到神的智慧與能力,在這光輝照耀下燃燒起來,因為他們本性已趨於那些墮落的天使,失去謙卑而在領受此光輝時感到痛苦並灼燒。

    聖赫德佳曾描述過她見到的天使墮落的景象。原本晨星明亮美麗,陶醉於自己,但當它們認識到還有真正的光輝本源時它們發出了骯髒的情感,妄圖與之爭輝,於是這些明亮的星辰發散自己的光芒並暗淡下來,落到水中,被洪流捲入深淵。這些黯淡的星迷失自我,不認識自己所處的位置,沒有面對真理的謙卑而墮落深淵。

    下圖便是明星,暗星,與涌動的星之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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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神顯

    一變而七,七變而九,九窮盡而復為一。

    聖赫德佳看見有光輪出現在城池旁邊,其中坐著一個美麗的婦人,左手抬著一個法版。城池旁有一座如同岩石的白山。

    這婦人便是愛德,諸聖德之首,神聖的慈悲,其穿著的是神聖之智慧,這意味著在慈悲之中運作的智慧。她包圍在光輪之中,此光輪是神之唯一和完滿性的展現。在此光輪中不同顏色的光聚合一起,抽象描述了整個宇宙從創造到毀滅的歷史,形成一個輪回。她左手抬著的法版發出光芒,這法版就是神之意,但是若沒有手持法版的智悲,人無法認識神,換言之,光輪中握有法版的整個智與悲便是神聖臨在之形象。神聖的慈悲勸慰人行慈善與救濟,如同神一般向外賦予力量。由此慈悲,神將自己顯現出來,人得以認識神,眾生得以生存。人領受了此向外散發的神聖之光,便是自己永恆不滅的靈魂之火。正是在此顯現中神表述自身,來世依此顯現而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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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這座山便是真熙雍山,王座和拯救所在,是神的創造與救贖之力,新世界或再創造的基點。此山為神聖之偉大形象,人無法創造它,只有神對人彰顯。在此山上人與神相遇,正如舊約中神在摩利亞山對亞伯拉罕說話,在西乃山對摩西說話,在加爾默羅山對厄利亞說話,也如耶穌在大博爾山上對他三位最重要的門徒展現其真容。神坐在拯救的山上,張開雙翼遮蔽並保護,萬民將聚集在這牢不可破的神聖之山,居住其間,每個人都依其德性而分享神性,正如聖赫德佳在另外一幅圖中描繪的那樣,有些人頭上發光,有些則光芒暗淡,每個人所受與每個人相關。

    在山下的星空中站著兩個形象,一個渾身是眼,在謙卑中注視神明,一個穿著修士袍的人則站著敬禮,神性的光輝完全遮蓋了他的臉。渾身是眼的形象乃是沉思神明之人,他在對神聖國度的觀察和思索中充實並提升了自己的智性,而臉被遮住的人則是在謙卑的修行中體味了神性的寧靜與光輝,自己空無一物。此成就正如聖本篤曾論述的那樣,當修行者實現謙卑時,他將毫不費力的爬上聖山的巔峰,在愛之中毫不費力的見到神聖的光明。

    超性世界與神聖歷史:中世紀學者聖赫德佳眼中的宇宙進程

    來源:機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