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要給父親一個從未有過的擁抱(作者 徐善義)

我要給父親一個從未有過的擁抱(作者 徐善義)

從小時起,我就特別敬畏父親。也許是有「嚴父慈母」一說,但我有記憶時,父親就一直對我很嚴厲。平日里,板著臉,很少看到父親笑過,後來我上了學,父親對我的要求更是嚴厲。無論是學習上,還是生活上。

我的小學時光是忙碌的,父親更是忙碌的。忙著地里的活,忙著養活一家老小的點點生計。在我的記憶里,父親陪伴我最多的是在我上小學三年級的時候。每天晚上,低矮的茅草房,昏暗的煤油燈,父親陪著我,看我演算著一道道數學題。那段時光,沒少父親的責罰,直到後來,我才知道父親的良苦用心。父親是上過初小的。父親上學的那個年代是飢貧的,吃不飽肚子,也是沒有那個上學的錢。父親輟學了,早早地回到家里,爺爺奶奶身體不好,父親稚嫩的肩膀便撐起來整個家。奶奶生前曾給我說過父親的故事,每每提及他,奶奶總是淚眼朦朧,有時甚至是泣不成聲。父親也是時常在我面前說過他少時上學的經歷,承諾在他身上的遺憾不會再在我們兄妹三個身上發生。父親努力著,極力得努力著。

父親,一輩子的莊稼漢,一輩子堅守著他摯愛的黃土地。農閒時,父親曾嘗試著經商,販賣過土菸葉,販賣過山芋干,拉過煤渣,都是苦力生意,微薄的收利倒也是貼補了家用。父親手拉著那輛不知疲倦的平板車,一年又一年,撐起了一片天。

後來,我上了中學。

一場變故,父親失去了左手兩根手指,父親變得艱難了。我們都在長大,父親卻在慢慢變老。但手殘的父親更是堅忍,堅忍得叫我疼惜。母親身單力薄,操勞著家里。父親,便又是在農閒時,從事著最普通,最卑微的「生意」—-撿破爛、收廢品。忙碌著那殘手,父親走街串巷,又一次從事了別人看不起的所謂「生意」。曾經的我年少無知,看到別人的父親做生意賺了錢,我曾不止一次地問自己,為什麼我的父親只能是收著廢品?難道父親為了生活,為了家只能有這點本事麼?直到後來,我工作了,有了孩子,身為人父,我才發現,當年的父親是多麼得偉大,他是在儘自己最大的努力,最大的本事在養家,在拼搏,在堅持!養活我們兄妹三個,培養我們上學,直到成家立業。我自責,愧疚,負罪感曾經一度叫我難眠。那時,看著日漸蒼老的父親,好想給父親一個遲來的擁抱,給他道個歉,求得他的諒解,諒解一個兒子的無知,一個兒子的虧欠。但是,我最終沒有去做。

如今,父親已過了古稀之年,身體尚好。我們兄妹三個在他的呵護下,都幸福得生活著。只是每次回到老家,看著父親更為蒼老的臉,佝僂著的身軀,蹣跚的步子,特別是目睹他那已經變形的殘手,老繭塊塊,我們的心都是在顫抖,在淚落。父親,給予了我們一片天,一座心底的豐碑。我們無以回報,只能是努力前行,低調做人,高調做事。繼續著淳樸、敦厚的家風,與人為善,踏實前行。感謝父親,用自己的堅忍與執著為我們點亮了平凡的人生航燈。父親,您把我們養大,我們陪您到老!

我要給父親一個擁抱,輕輕地說出這麼多年沒有說出的一句話,父親,您,辛苦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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